
警笛聲由遠及近,巷口的混混們頓時作鳥獸散。
沈肖雲的那群朋友也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我會當眾給他這麼大的難堪。
「我們走著瞧!」沈肖雲撂下一句狠話,帶著他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世界終於安靜下來,我心臟狂跳,一半是後怕,一半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我趕緊轉身扶住搖搖欲墜的沈淮。
「你怎麼樣?傷到哪裏了?」
他的背上,白色的校服襯衫滲出了一片血跡,觸目驚心。
他搖了搖頭,額頭上全是冷汗,嘴唇卻還硬撐著扯出一抹安撫的笑。
「沒事,死不了。」
警察很快趕到,做了簡單的筆錄後,我堅持要送沈淮去醫院。
坐在去醫院的出租車上,我看著他緊閉雙眼,靠在座椅上,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我心裏又疼又氣,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他似乎感覺到了,緩緩睜開眼,側過頭看我。
「哭什麼?」他的聲音很虛弱,「我還沒死。」
「你閉嘴!」我凶巴巴地吼他,「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他看著我淚眼婆娑的樣子,忽然笑了。
「你打他那一巴掌,挺帥的。」
我愣了一下,隨即臉頰有些發燙。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後說,幸好隻是皮外傷,但下手很重,需要好好休養。
我忙前忙後地幫他辦手續、拿藥,安頓好他住院。
病房裏,我削著蘋果,卻因為心神不寧,好幾次差點削到手。
他看不下去了,從我手裏拿過水果刀和蘋果。
「我來吧。」
他一隻手打著點滴,另一隻手卻依然靈活,長長的果皮在他手中連成一串,沒有斷開。
我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心裏五味雜陳。
「對不起。」我低聲說。
他削蘋果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我:「為什麼說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受傷的。」
「跟你沒關係。」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我,「本來就是衝我來的。」
我接過蘋果,卻沒有吃。
「沈淮。」我看著他,「你以後離我遠一點吧。」
他挑了挑眉。
「沈肖雲不會善罷甘休的,他今天丟了這麼大的臉,一定會報複。我不想再連累你。」
沈淮定定地看了我幾秒,忽然開口:「你不是要抱我大腿嗎?」
我一噎。
「現在想反悔了?」他扯了扯嘴角,「晚了。」
他伸出那隻沒打點滴的手,輕輕擦掉我眼角的淚痕,指腹的薄繭蹭得我皮膚有點癢。
「薑琳西,從你把那塊手帕遞給我開始,你就已經是跟我一夥的了。」
「想跑?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