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玄策主戰，要立刻派兵增援。

衛國公為首的魏家黨羽卻主和，說國庫空虛，不宜再起刀兵，不如割讓幾座城池，換取一時安寧。

李玄策氣得在太極殿上，當場摔了奏折。

“割地求和？我大淵朝的列祖列宗，哪個是靠割地換來的江山！”

衛國公慢悠悠地出列。

“太子殿下息怒。隻是如今朝中，能征善戰的大將，實在寥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最後，他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本宮，禦駕親征！”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

連衛國公都愣住了。

“殿下，萬萬不可！您是國之儲君，千金之軀，怎能親赴險境！”

一眾大臣跪了一地，紛紛勸阻。

可李玄策，這次卻異常堅定。

如果他不能親自去北境，打個勝仗回來，挽回聲望。

那他這個太子，就真的要被魏家給架空了。

出征前一夜，他又來了我這裏。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銀色的鎧甲，襯得他身姿挺拔，眉目英武。

有那麼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個會笑著對我說“昭陽，等哥哥以後當了皇帝，就封你做大將軍王，讓你掌管天下兵馬”的少年。

可惜，時光荏苒。

少年，早已不是那個少年。

“昭陽，我要走了。”

他站在我麵前，神色複雜。

我正在給我的蘭花澆水，聞言，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此去北境，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自己......多保重。”

“你放心，我死不了。”

我的冷淡，讓他有些受傷。

他沉默了片刻，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放在桌上。

是東宮的太子令。

見此令，如見太子親臨。

“這個你拿著。若是有事，可以調動東宮衛率。雖然人不多，但護你周全，應該夠了。”

我看著那塊令牌，沒動。

“我不需要。”

“拿著！昭陽，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聽著，我是你哥哥，這一點，永遠不會變。我不會讓你出事。”

“如果......如果我回不來，你就拿著這塊令牌，去禁軍統領陳將軍那裏。他是我的人。他會護著你。”

他像是在交代後事。

我終於有了點反應，抬眸看他。

“你要是怕回不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他苦笑一聲，“也是時候，該我自己去扛起一些東西了。”

“昭陽，等我回來。”

門被關上，隔絕了他遠去的背影。

影七深夜潛入我的寢殿。

“主子，魏家有異動。衛國公的私兵，已經分批潛入了京城，人數約有五千。”

“京城九門的守將，有七個，已經被他們買通了。”

“宮裏的禁軍，也有一半，是他們的人。”

我執棋的手，紋絲不動。

“主子，我們何時動手？再不動，就來不及了！”影七有些焦急。

“不急。魚兒，還沒到最肥的時候。現在動手，隻能斬斷他們的爪牙，卻動不了根本。我要的，是一網打盡，連根拔起。”

李玄策離開的第十天。

北境傳來捷報。太子殿下身先士卒，首戰告捷，斬敵三千，將蠻族逼退了三十裏。

消息傳來，京城一片歡騰。所有人都覺得，太子殿下神勇，大淵朝有救了。

我輕笑一聲。李玄策越是神勇，魏家就會越快動手。因為他們等不起了，他們絕不能讓李玄策，帶著赫赫戰功和無上聲望回來。

又過了兩天，影七帶來了另一個我意料之中的消息。

“主子，太子殿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