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一小段紅花。
劑量不大,死不了人,卻足以讓女子血行不止,損了根本。
李玄策的身體晃了晃,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看向福安的眼神,終於帶上了殺意。
“拖下去,給本宮審!用最重的刑!”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不關奴才的事......”
福安的哭喊聲被堵住,很快消失在殿外。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繼續修剪我的蘭花。
“昭陽......”
他聲音沙啞,“是哥哥錯了。我沒想到母後她......”
“你沒想到的事,還多著呢。太子殿下,你現在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魏家盤踞朝堂多年,黨羽遍布,早已不是一個禁足令就能壓製的。你今日退一步,他們明日就會進十步。”
“直到,把你我,都逼進死路。”
那之後,李玄策有半個月沒來。
我的親衛統領影七,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我殿外的老槐樹下,扮成一個掃地的啞巴太監。
通過他無聲的口型,我知道了外麵的一切。
福安在慎刑司沒扛過一夜,就把所有事都招了。
李玄策拿著供詞,衝到了皇後的長春宮。
他隻是收回了皇後掌管六宮的鳳印,交由宮中資曆最老的淑妃代管。
第二天早朝,禦史大夫,吏部尚書,兵部侍郎,十幾名大臣聯名上奏,稱太子無故幽禁國母,有違孝道,請陛下嚴懲。
為了平息眾怒,也為了彰顯自己的公正,他下了一道旨意。
以治家不嚴,教妹無方為由,自請罰俸一年。
同時,將我名下僅剩的三個京郊大營的監軍之權,也一並收回,交給了兵部。
而如今的兵部尚書,正是皇後的親弟弟,國舅爺,衛國公。
聽到影七的唇語,我執黑子的手,頓了一下。
從今往後,我與他李玄策,隻有君臣,再無兄妹。
他又來找我了,他屏退了左右,甚至親自關上了殿門。
“昭陽,幫幫我。”
我抬起頭,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
“太子殿下,你在說什麼?臣妹聽不懂。”
“別裝了!”
“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你的昭陽軍呢?你不是還有一支藏在暗處的精銳嗎?把他們交給我!”
昭陽軍。
我一手建立,隻聽我一人號令的軍隊。
他居然還惦記著我的昭陽軍。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經被你奪了所有實權,現在隻是一個在東宮等死的囚犯。”
“昭陽軍?那是什麼?我不知道。”
“昭陽!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魏家已經快要騎到我脖子上了!再這樣下去,我這個太子,就真的成了個傀儡!”
“那又如何?”
我拂開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那是你的江山,你的朝堂。與我何幹?”
“當初你為了所謂的體麵,廢我兵權,囚我於此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
“你為了安撫魏家,把我手下忠心耿耿的將士,一個個送上死路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
“李玄策,是你自己選的路。”
“就算前麵是懸崖峭壁,你也得自己走下去。”
他被我堵得啞口無言,頹然地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痛苦地呻吟。
“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北境急報,蠻族叩關。
我曾經的部下,善戰的,勇猛的,都被他以各種名義,清理得幹幹淨淨。
蠻族十萬鐵騎,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