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祁牡野提著大包小包在前麵走，我看著他被購物袋淹沒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

活像那個扛著麻袋趕火車的經典表情包。

他猛地停下腳步，額角青筋直跳。

"你笑什麼？"

我立刻收斂笑意，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沒什麼，哥。"

他冷哼一聲，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壞水。"

"從見你第一麵起，我就看出來了。"

我認真點頭：

"好吧哥，我回去就燒壺開水。"

他一臉莫名其妙：

"燒開水幹什麼？"

我摸著肚子，故作深沉：

"不能喝酒，就隻能抱著開水一杯接一杯。"

"衝淡被哥哥討厭的憂傷，順便洗洗肚子裏的壞水。"

祁牡野的嘴角劇烈抽搐，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笑得前仰後合，手裏的購物袋掉了一地。

我任勞任怨地跟在後麵撿。

等他終於笑夠了，空出一隻手朝我豎起大拇指：

"你小子，真是個天才。"

我沒理他，默默把掉在地上的袋子一個個掛回他手臂上。

他氣得跳腳，我在前麵憋著笑。

回到家，他還在生悶氣。

祁夫人不明所以，祁牡野朝我冷哼一聲，又瞪了祁夫人一眼。

"看看你帶出來的好兵！"

祁夫人臉色一沉，作勢要找東西收拾他。

祁牡野扔下購物袋就往樓上跑。

我把袋子裏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

將一款最新款的護腕理療儀遞給祁夫人，語氣誠懇：

"媽媽，看您長時間工作手腕會不舒服，就買了這個。"

"希望您別嫌棄。"

祁夫人接過儀器仔細端詳，眼神難得柔和。

我把剩下的禮物分給家裏的傭人。

"謝謝小少爺。"

"我兒子都沒這麼貼心過。"

"這質感真好。"

......

看著他們驚喜的表情，我忽然覺得，生活確實需要些小確幸。

祁夫人試完禮物，恢複了一貫的嚴肅表情。

"借花獻佛這招，你倒是用得熟練。"

"馬上要開學了，別總琢磨這些小心思。"

我微笑著點頭：

"明白，媽媽。"

她擺弄了下茶幾上的擺件，狀似隨意地問：

"給牡野的禮物呢？"

我拍拍外套口袋：

"在這。"

"去給他吧，免得他又鬧脾氣。"

我轉身上樓，剛踩上台階又被叫住。

"記得給自己也買點東西。"

"祁家不缺這點錢。"

我用力點頭，不敢回頭，怕泄露此刻的動容。

從福利院出來的人，總是對善意格外敏感。

這讓人變得脆弱，不知所措。

我平複心情繼續上樓，聽到樓上傳來關門聲。

偷聽？

手剛碰到祁牡野的房門，門就猛地被拉開。

他頂著一頭亂發，睡衣歪歪扭扭，故意打了個哈欠。

"什麼事？我要睡了。"

我把手伸進外套口袋，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停下動作。

"哥，想喝熱水嗎？"

祁牡野瞬間漲紅了臉，伸手就來掐我的臉。

"祁蘅！你這個臭小子！"

"我的禮物呢！"

我踮起腳，趁這個機會把運動發帶戴在他頭上。

"哥，這樣打球頭發就不會擋眼睛了。"

他鬆開手，摸了摸發帶，砰地關上門。

我揉著被掐紅的臉，正要提醒他明天一起上學。

門又突然打開，一個手機盒從門縫裏塞出來。

"回禮！"

"明天別遲到了！"

看著最新款的手機，我不禁感歎——

這家人，真是嘴硬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