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刻我覺得眼前這個人看著怎麼著的陌生。
都是醫生,他也是從實習醫生這個過程過來的。
這是最累的,最辛苦,也是最不討好的時間段。
一個這樣的大過,基本就是毀掉了人家江醫生的後半生,她讀了十多年的醫,到最後把自己葬送在一次善良上麵。
怪不得她會選擇輕生。
而周硯白,就因為一個簽字你就害死了一個同僚。
還是一個你親手帶過的學生。
當時那個江醫生明明周硯白還是誇獎過,說很老實。
很愛學習,要是繼續下去以後保不齊就是一個名醫。
但是怎麼今天會逼死人家。
我指著周硯白。
“我沒有!我沒同意,你憑什麼幫我簽字!”
“你把人都逼死了,你怎麼還好意思站在這裏!”
周硯白盯著我的眼裏,似乎還帶著挑釁。
不斷的有人跟他打招呼,一聲聲的周醫生的背景音之下,他貼在我的耳邊。
“簽的是你的名字,是你恩將仇報,又不是我,我怎麼不好意思?”
那一刻我覺得我的後背全都是冷汗一層又一層的。
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從周硯白的口中說出的那一刻,我似乎前幾年對於周硯白的癡戀,就變成了一場獨秀。
而且是一個惡心的獨秀。
他怎麼會是這種人。
“周硯白,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我為什麼不能?”
他直接就跟著自己手下的實習生走了。
那個實習醫生看我的眼神,我都知道,估計周硯白跟他們說也是說,是我非要簽字的。
那一刻我整個人有一種很難形容的崩潰。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成為了最大的惡人。
而那扇院長辦公室的門,我最終也沒能敲開,因為我這個人醫院的外人背鍋是最好的選擇,我很清楚。
回到病房的那一刻,我一下就癱軟在了病床上。
就在這個時候我賬戶裏剩下的五萬也被轉走了。
我震驚之餘打了一個電話質問周硯白。
結果接電話的卻是蘇悅。
“那個朵朵姐,周硯白在我的休息室休息,現在已經睡著了,你需要我把他叫起來嗎?”
“不用,我現在過去!”
我起身就往休息室走。
這一路上我的內心百感交集,十五萬,整整十五萬,為什麼問都沒問就花出去了。
而且幹什麼去了。
到了休息室門口,我一推開門,蘇悅和周硯白居然在安慰江醫生的家屬。
蘇悅還特別大聲的喊了一句,“朵朵姐!你怎麼來了,是來找周醫生的嗎?”
“你就是馮朵朵!”
那個哭得幾度暈倒的中年女人一下就站了起來衝向了我。
砰的一聲,她手裏拿著的那些很重量級的特產就砸在了我的身上。
周硯白一副對我很無奈的樣子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不想要賠償,你覺得是江醫生自己不行導致你麻藥失效的。”
“可是老婆這十五萬我們還是要賠償,畢竟江醫生是獨女,就這麼一個,處於人道主義我們也不能忘恩負義,要不是她發現你的異常,你已經死了。”
周硯白說完,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周硯白!”
我怒吼著。
而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嗬斥在人群之中響起。
“周硯白,蘇悅!你們還要鬧到什麼時候!真以為別人手裏沒有你們一點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