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巨大的崩潰令謝知遙渾身劇烈的顫抖,她死死捂住嘴,跌跌撞撞躲進了二樓的一間客房。
鹹澀的淚水瘋狂湧出,她將嗚咽聲生生忍下,試圖平息這滅頂的絕望。
然而,沒等她休息片刻,房門就被人猛地踹開。
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邪笑著步步逼近,正式剛才在樓下被顧言澈暴打的那人。
“顧言澈小心翼翼保護的小瞎子,看起來真是可憐。”
他狹窄的眼縫裏閃爍著報複的光,“他讓我丟臉,老子就在你身上找補回來!”
“讓我來好好疼愛你!”
謝知遙驚恐的後退,徒勞地擰動著已經被反鎖的門把手。
眼淚還掛在臉頰,她啞聲尖叫,“滾開!別過來!”
男人油膩的手猛的抓住了她的小臂,令人作嘔的氣息噴在她的頸側。
謝知遙無望的胡亂躲藏。
掙紮間,她無意撞開了通往小陽台的玻璃窗。
再無退路。
在男人撲上來的瞬間,她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往後一仰。
失重感驟然襲來,風聲在耳邊呼嘯。
躍出的那一瞬間,謝知遙感到一種奇異的輕鬆。
仿佛掙脫所有的枷鎖的自由。
然後才是墜地時徹骨的痛。
五臟六腑仿佛被瞬間震碎,劇痛如海嘯般席卷而來。
謝知遙躺在冰冷的夜色裏,動彈不得。
樓上宴會正熱鬧,卻無人察覺到主人公的失蹤。
不知過了多久,謝知遙的意識在黑夜裏沉浮,直到一道驚恐的聲音打破寂靜。
“謝小姐!”
傭人張媽再次將她送去醫院。
手術室的燈光慘敗刺眼。
醫生拿著手術同意書,眉心緊縮。
他撥打了99次緊急聯係人顧言澈的電話,可每一遍都無人接聽。
直到第100次,鈴聲響了很久,終於被接通。
“接嘛~說不定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夏語冰嬌媚的呻吟著。
顧言澈啞聲調笑,“還有事情能有你要緊嗎?”
醫生黑著臉解釋,“顧先生,謝知遙小姐墜樓重傷,需要立即手術,請您......”
電話那頭顧言澈的聲音帶著被打斷的不耐。
“簽字什麼的,隨便你看著辦吧,我這邊有要緊事......”
話音未落,電話便被粗暴掛斷,隻剩下一串冰冷的忙音。
所有人都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著謝知遙。
她強撐著清醒,在劇痛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簽下了她自己的名字。
手術燈亮了整晚。
次日清晨,顧言澈匆忙從美人鄉裏趕來,但他沒有立刻進去。
隻因夏語冰也跟在他的身旁。
“你不會怪我昨天纏著你要,讓謝知遙出了這種事吧?”
夏語冰有恃無恐的提起。
“你昨天那樣,我喜歡都來不及。”
顧言澈的聲音溫柔得刺耳,“怎麼會怪你?”
“你真的這麼喜歡我?”夏語冰嬌聲問。
“對,我喜歡你。”
他回答的毫不猶豫,帶著笑意,“你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耽誤了正事。”
夏語冰紅著臉,墊著腳吻上了顧言澈的唇。
顧言澈化被動為主動,狠狠索吻,吻得夏語冰嬌聲喘息。
謝知遙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手指無意識地碰倒了床頭的水杯。
“哢嚓。”
清脆的聲音將門外的兩人驚醒。
顧言澈整理了一下,推門而入。
可能是謝知遙的模樣過於淒慘,顧言澈恍惚想起從前的誓言,他心底劃過一抹莫名的情緒,
“知遙,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
顧言澈語氣憤怒,“我要他家破產,讓他一輩子都為傷害到你而後悔。”
謝知遙靜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如紙,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想起剛剛他和夏語冰親密的畫麵。
可是,顧言澈。
傷害她的人,一個被他放走。
而另一個傷她最深,將她推入深淵的人,正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