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遭環境慌亂,謝知遙趴在冰冷的地麵上,隻感覺意識被黑暗拉著沉淪。
忽的,一個溫和的聲音穿透周圍的嘈雜。
“救一下倒在地上那位女士。”
一位被保鏢護送撤離的富家太太看見了謝知遙,好心將她救下。
就在她被保鏢扶起時,富家太太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她瞥見了謝知遙鎖骨下方那朵紅梅胎記。
這竟與她那位首富好友,丟失多年的愛女的胎記如出一轍!
甚至連樣貌都出奇的酷似,富家太太心猛的一跳。
她急切地吩咐,“立刻去醫院!”
在去醫院的路上,她趁謝知遙意識昏沉時,小心取下她幾根頭發,妥帖收好。
醫院裏,謝知遙剛被安頓好,顧言澈便急匆匆趕來,臉上帶著尚未褪散的驚慌和心虛。
他衝到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
“知遙,你沒事吧?”
他語氣焦急,“對不起,警報一響我就想找你,但是人太多了,我擠不進去。”
謝知遙輕抽回了手。
她沒有理會顧言澈的花言巧語,聲音很淡。
“我餓了。”
“我這就給你去買吃的!
顧言澈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命令,風風火火還往外趕,
謝知遙閉上雙眼,淚珠自眼角滑落。
謝知遙出院那天是她的生日。
像是為了彌補,顧言澈為她辦的生日宴十分隆重,賓客雲集。
謝知遙被要求穿上華麗的高定禮服,卻在準備下樓時,聽見了樓下的議論聲。
“嘖,謝知遙不過是一個拖油瓶,又瞎又沒用。”
“哈哈哈,難怪顧總要在外頭金屋藏嬌,養著夏大小姐。”
這種拖累的話語謝知遙早已聽過無數遍,顧言澈就站在不遠處,搖晃著酒杯若無其事的聽。
他毫不在意這些人對謝知遙的貶低,可分明他從前連一句都聽不得,現在卻默認了。
“夏小姐,模樣和身段都是一流,玩起了肯定那叫一個帶勁......”
最後那句話音未落,原本麵色平淡的顧言澈忽然暴起。
他幾步衝過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拳頭狠狠砸了下去。
“給我滾!”
他陰翳的目光掃視全場,冷聲宣告。
“是我強求她留在我的身邊,我不準任何人議論她!”
對於咒罵謝知遙的人,顧言澈能置之不理,卻聽不得一句關於夏語冰的非議。
一旁顧言澈的兄弟連忙上前打圓場。
“他胡說八道的,言澈,來喝酒。”
兄弟遞上酒,又問:“說來,當年醫生不是說知遙的眼睛有希望治好嗎?怎麼現在也沒治好?”
顧言澈晃著酒杯,語氣平淡。
“如果她能看見了,語冰要怎麼辦?”
“反正她現在也習慣了,隻是不出門,這樣挺好的,大家都相安無事。”
兄弟顯然愣住了,下意識追問,“你就不怕她知道真相?”
顧言澈嗤笑一聲,側臉在冷白的燈光下格外薄情。
他肆無忌憚的說,“她一個瞎子能知道什麼?”
轟然一聲。
謝知遙隻覺得心口被瞬間掏空,隻剩下穿堂而過的冷風,凍得她發顫。
原來,根本不是沒有辦法。
原來她期盼的光明,竟是被一個她用生命維護的人,親手斷送。
隻為換取與那個摧毀他們一切的女人相安無事的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