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醫院住院的一周,顧言澈依舊對謝知遙的照顧細致入微。
但這隻不過一場心不在焉的表演。
他以為她依舊目盲,夏語冰每次發送過來的短信,他都會毫不顧忌的當著她的麵回複。
回複信息時,他的嘴角總會不自覺的揚起。
那發自內心的笑容,不再獨屬於謝知遙。
她沉默的看著,配合的扮作成一個無知者。
終於熬到出院,顧言澈帶她回家。
車行至半路,他的手機響起特別提示音。
是夏語冰的電話,她在顧言澈那裏向來擁有特權。
“言澈!救命!家裏著火了嗚嗚......”夏語冰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顧言澈臉色驟變,“別怕!我馬上到!”
他甚至忘了解釋,猛踩下油門,車子猛的彈射出去。
強烈的推背感令謝知遙胃裏翻江倒海,他卻渾然不覺。
車停在別墅區,謝知遙驚覺,她家與夏語冰的別墅竟陷在同一片火海中。
“語冰!”
顧言澈嘶吼一聲,全然忘記了掩飾,更沒有注意到身畔臉色蒼白的謝知遙。
他一頭紮進了濃煙裏,將夏語冰完好無損的帶出,又著急忙慌的帶著她去醫院。
謝知遙怔怔的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恍惚間想起一件東西。
她十八歲成年禮時,顧言澈打了三份工,攢了一個月給她買的項鏈。
不值錢,卻是他們相依為命那段時光裏,最溫暖的記憶。
不能讓它輕易被毀。
這個莫名的念頭驅使著她,竟也跟著衝進了火場。
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濃煙嗆得她睜不開眼。
她憑著記憶摸索到臥室,首飾盒已被燒毀大半。
她不顧燙手,將它死死護在懷裏,轉身向外逃。
忽的,被燃燒大半的櫃子轟然倒塌,灼熱的痛楚瞬間席卷了她的後背和手臂......
她被身上的的燒灼傷生生疼醒,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而她的傷口卻不曾被處理。
她忍著疼,聽見走廊外護士低聲交談。
“隔壁vip房那位夏小姐真是好命,一點傷沒受,就沾了點灰,顧總緊張得把全院專家都請去會診了。”
“唉,可憐這位,燒傷成這樣,但醫生都被叫走了,隻能活生生受著疼先等......”
謝知遙閉上眼,任由無望的陣痛席卷。
她在疼痛和孤獨中煎熬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微亮,才等來一位醫生為她處理傷口。
剛入睡不久,顧言澈就匆匆趕來。
他才知道他們家也一並被燒的消息,當時的他一心隻關注得到夏語冰的安危。
“知遙!你沒事吧!”
顧言澈聲音焦急,真情流露,“昨天情況緊急,我沒留意家裏......”
整夜的痛苦讓謝知遙無力再去演戲,她聲音平靜。
“我知道,救人要緊。”
顧言澈望著謝知遙格外平靜的態度,總覺有些不對。
可他對於目前平靜的生活感到十分的滿足,隻好用他自己的方式去安撫情緒。
顧言澈忙前忙後的照顧謝知遙,比以往的殷勤加倍體貼。
但謝知遙知道,他會在她每次假裝入睡之後,悄然起身,去往隔壁病房和夏語冰私會。
時間逐漸流逝,夏語冰再也忍耐不住,在顧言澈下樓買飯的時候溜進病房。
“你怎麼還不走?”
她趾高氣昂地問。
謝知遙平靜的看著她,“等祭日過完,我就走。”
“你要去哪?”
顧言澈推門而入,眉心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