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整夜,顧晏辭都沒再出現。
第二日,侍女匆匆來報:“娘娘,東宮那邊為慶祝側妃有孕,特意擺了宴席,請您過去一趟。”
元月漓反應了一下,才想起她說的是用了麻沸散的那個太子寵妾,已然因為有喜被賜予側妃之位。
“去回了吧,就說我不去。”
侍女有些為難:“可四殿下說了,讓您務必過去一趟,說是太子殿下還特意備了禮物,說要向您道歉,您不去於理不合。”
聞言,元月漓自嘲一笑,她還等著王兄幫她離開,現在不能引起這些人的懷疑,此番還不得不去了。
等元月漓到達東宮的時候,就看到顧晏辭已經陪在太子身邊,一副好兄弟的模樣。
眾人皆知,顧晏辭是太子的看門狗,會為他掃清一切障礙。
可隻有她心裏清楚,他其實隻是蘇覓雪的狗罷了,聽起來就引人發笑。
太子一看到元月漓出現,便立刻帶著寵妃走了過來。
寵妃柔柔一拜,臉上滿是歉意:“那日妾身真不知四皇子妃受傷,在此向四皇子妃請罪了。”
元月漓將人扶起,神色淡淡:“側妃也是無心,我早已不放在心上。”
幾人寒暄了幾句,隻是從始至終,元月漓都沒看顧晏辭一眼,仿佛他在她眼裏就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顧晏辭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心裏愈發煩躁,但礙於場合隻能隱忍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自然地走到元月漓身邊說道:“內子受傷皆因臣弟而起,臣弟謝太子關懷。”
說著,他順勢想要牽起身邊之人的手一起行禮,不料卻被元月漓躲開了。
她徑直走回自己的席位,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顧晏辭,隻想應付完這一切盡快回去。
顧晏辭收回落空的手,看似神色無常,可微蹙的眉頭早已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這一幕,全都被蘇覓雪看在眼裏,她目光落在太子側妃和元月漓的身上,眼神怨毒的恨不得把兩人撕碎。
不多時,宴席開始,宮人們也紛紛端著酒菜送到諸位賓客的桌上。
這場宴會的主角是懷著身孕的太子側妃,所有人的目光也自是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因著蘇覓雪雖膝下隻有一個女兒,側妃腹中的這位,則更顯貴重了些。
此時蘇覓雪坐在上首,目光落在元月漓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宴席剛剛過半,她便端起酒杯,看似親昵地對著太子側妃開口:“側妃妹妹,聽聞獵場那日你很是欣賞昭華公主的風姿,何不趁此機會去請教一番?”
側妃聞言猶豫片刻,她下意識看了太子一眼,見太子對她微微點頭,才起身對著元月漓的方向走去。
她被蘇覓雪半推半就地來到元月漓身邊:“四皇子妃英姿颯爽,妾身那日一見便覺心向往之,今日妾身不能飲酒,但還是想以水代酒,和四皇子妃交個朋友。”
元月漓能看出側妃眼裏的真心,可她注定是要離開的,在這大乾也不會有什麼朋友。
她歎了口氣,還是舉起酒杯,笑著回應:“承蒙側妃厚愛。”
酒杯相撞,兩人皆一飲而盡,相視一笑。
側妃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突然眉頭皺起,彎腰捂住了小腹:“疼,妾身好疼!”
蘇覓雪趕忙上前扶住側妃,裝模作樣地喊著:“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太子聞聲頓時飛奔而來:“太醫!快傳太醫!”
場麵驟然變得慌亂,太醫匆匆而來,卻已經為時已晚。
太子用銀針驗了側妃唇邊的血漬,惶恐開口:“回太子殿下,娘娘這是中毒!”
“中毒?”太子眼神陰翳,他掃視一圈,聲如寒冰:“來人,今日赴宴所有人暫押東宮,孤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要害孤的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