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琬言看向我:
「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宴席那邊離不開人,我先過去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我沒有繼續。
如今日這般,說話被打斷的場景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我早就習慣了。
但是,這個女人去雖然不要了,也不意味著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對我騎臉輸出。
我走到最近的一張桌子上,順手端起一盤地三鮮,疾步走到周景銘附近,整盤子菜兜頭倒下去。
周景銘和蘇琬言嚇了一跳,周景銘都顧不上演斯文男孩了,張口就是一句國粹。
蘇琬言本來想罵我,卻聽到周景銘剛才脫口而出的那一句「臥氧化鈣」,一臉震驚的看向周景銘。
周景銘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崩人設了,趕緊轉移蘇琬言的注意力:「好燙!我的臉!」
蘇琬言趕緊拿紙巾給周景銘擦臉,緊張的問:「你怎麼樣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周景銘假裝畏懼的看了我一眼:「沒事,齊哥出出氣就好了,我不要緊的。」
蘇琬言轉頭瞪了我一眼:「你怎麼變得這麼粗魯,這一頭一臉的地三鮮,你讓他一會兒怎麼回到宴會上?」
我詫異的問:「他偷偷摸摸的把別人的媳婦帶去見家長,難道還要臉嗎?」
這一會兒的功夫,朋友已經幫我和被奪走地三鮮的小女孩簡單的解釋了事情的起因。
女孩趕緊遞過來一大瓶可樂:「這個幹了以後,會很黏。」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下意識的接過了這瓶可樂。
蘇琬言護著周景往後退了幾步,尖叫道:「你要幹什麼!」
我看著手裏的可樂,下意識的猛烈搖晃了幾下。
這樣打開瓶蓋以後,可以噴得很遠。
周景銘尖叫起來:「你再過來,就算尋釁滋事了!」
我冷笑道:「好啊,你喊人抓我啊,到時候大家問清了前因後果,看看是同情你還是說你活該?」
周景銘啞火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更何況他的家人還在包廂裏。
本來是想露臉的,不能變成丟臉。
隻好灰溜溜的走了。
看著他倆倉皇離去的背影,朋友不禁笑出來,我卻有些開心不起來。
許多事情早早就露出了端倪,隻是我一方麵舍不得感情,一方麵顧忌沉沒成本,所以才拖延到了現在。
醒悟的太晚了。
我正要離開,好友忍不住問我:
「你和蘇琬言是夫妻?你為什麼一直不說呢?」
以前不說,是她不讓。
現在不說,是沒必要了。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擬好發到她的郵箱裏,可顯然,她還沒留意到。
我隻好解釋了一陣,又給那個犧牲了一盤地三鮮的姑娘重新點了一盤菜,然後告別了好友,再打印了一份,等她回來再說。
淩晨的鐘聲敲響,蘇琬言一手捧著花,一手拎著剩菜進門。
她的身後還跟著周景銘。
以前她帶周景銘進屋,我都要生氣發火。
可是這一次,我坐在沙發上,安靜地仿佛沒有情緒。
周景銘是怎麼敢的呢?
莫非他很愛吃地三鮮,我一不小心獎勵他了?
蘇琬言覺得有些不對,也沒有多想,見我沒有和以前一樣,幫她拿拖鞋,隻好自己動手:
「晚飯吃了嗎?給你帶了好吃的。」
給我帶東西回來,這還是頭一次。
隨著袋子打開。
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花是宴席上薅下來的。
飯也是賓客吃剩下的飯。
可真夠有誠意的!我感到一陣惡心,這些年她每次的示好,都是在她做了特別過分的事情,讓我忍不了的時候。
等到我以為她能改、願意原諒她之後,她又會恢複原樣。
我以為她又是來道歉的,剛想說沒必要,就聽到她開口:
「你的客戶脾氣太大,發火把周景銘罵了一頓,你去安撫一下對方。」
原來是有求於我,難怪今天又是送花,又是帶飯的。
她補充道:「就是去年你簽的那個王總,你去幫忙說說,這也都是為了公司。」
我好奇地看了一眼:
「這個客戶,我沒給他吧。」
蘇琬言這是撬了我的客戶。
麵對我的疑問,她麵不改色:
「嗯,我這麼做也是想培養周景銘,他和當初的你一樣,前途無量。」
什麼前途無量,真要是前途無量,哪裏還需要搶別人的客戶,吃現成的?
而且,他前途怎樣和我無關,但是搶我客戶這種事情,怎麼說得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輕鬆?
我揉了揉眉心:「這是我的客戶。」
宋琬言有些尷尬:「他也很有潛力,我看到他,就像看到當初的你一樣,所以才想著多照顧他幾分。」
我扯了扯嘴角。
我當初隻是犯了點小錯,可不像周景銘,折騰的公司都快要倒閉了。
不過我也懶得說什麼,將離婚協議書往她麵前一推:
「簽字吧。」
蘇琬言看都沒看,抬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你要的東西我也給你了,該解決問題了吧。」
她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我之前對她太好了,所以她才會這麼敷衍我。
需要簽字的東西,她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不過,這也給我省去了不少麻煩。
我覺得有點好笑:
「你知道自己簽的是什麼嗎?」
蘇琬言鄙夷,不以為意:
「還能是什麼?不就是要我每年陪你回一次老家嗎?怕我賴賬,讓我簽字蓋章。」
我笑了,將封麵上的五個大字給她看:
「是離婚協議書。」
「對了,你給他花的錢,這可算是夫妻共同財產,別忘了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