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敢在樓下跟安宇拉扯。
他是大明星,被拍到一張照片,我和玲玲就別想安生了。
我從窗戶往下看,他的保姆車還停在原地。他靠著車門,低頭抽煙,煙霧繚繞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或許隻是不習慣我的冷漠吧。
畢竟從前,我總是像個最忠誠的衛星,圍著他轉。
他闖了禍,我熬夜給他寫公關稿。
他被私生飯騷擾,我像個保鏢一樣擋在他身前。
他想演王導的戲,我低聲下氣去求我那位所謂的“父親”,動用安家的人脈為他鋪路。
而他,把這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
甚至在安然回來後,他將我所有的付出,都曲解為別有用心。
他說:“安寧,你對我好,不過就是為了保住你安家大小姐的位置,你好虛偽。”
“媽媽,剛剛那個叔叔,是我們的家人嗎?”玲玲抱著我的脖子,小聲問。
“不是。”我搖搖頭,把她抱得更緊,“玲玲隻有媽媽,還有......林默舅舅。”
話音剛落,我的腦海裏卻不受控製地閃過另一張臉。
江辰。
那個我愛了十年,曾以為會是我此生歸宿的男人。
也是在婚禮上,親手將我推入地獄的男人。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
賓客滿堂,我穿著潔白的婚紗,滿心歡喜地等待我的新郎。
他來了,卻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
那個女人,是剛找回來的真千金,安然。
“今天,我要娶的人,是安然。”
江辰的聲音,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他說,跟我在一起的十年,隻是為了遵守長輩的口頭約定。
他說,安然才是他從小就認定的新娘,是他生命裏的光。
他還說,我心腸歹毒,因為嫉妒,親手掐死了安然從國外帶回來的,最心愛的鸚鵡。
我站在台上,像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小醜,接受著台下所有人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
我記得他當時看我的眼神,冰冷,厭惡,像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媽媽?”玲玲的小手撫上我的臉,擦掉一滴冰涼的液體。
我什麼時候哭了?
我回過神,對她擠出一個笑:“媽媽沒事,我們玲玲不怕。我們不是一個人,我們有彼此,就夠了。”
第二天,我送玲玲去幼兒園。
在小區門口,一輛熟悉的賓利,擋住了我的去路。
車門打開,江辰從車裏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