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陸惟深什麼也沒說,隻是把我拉上車送回了別墅。
之後幾天,我們沒怎麼說話。
直到陸母生日那天,他一大早就敲響我的門。
“收拾一下,晚上去老宅,媽想見你。”
我知道這不是商量。
晚上,我穿上他讓人送來的新裙子,坐在車後座,他開車,餘笙坐在副駕駛。
一路上,他們都在談工作的事。
我聽不懂,隻能看著窗外。
老宅很熱鬧,親戚們看到我們進來,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聞到自己身上淡淡的特殊氣味,下意識想離人群遠點。
陸母坐在主位,看到我們,臉上沒什麼表情。
“來了就坐吧。”她說。
餘笙很自然地走到陸母身邊,遞上禮物:“阿姨,生日快樂。”
“還是笙笙懂事。”陸母拉著她的手。
“比某些人強多了。”
我胸口一陣鈍痛,原來在陸媽媽眼裏,我永遠都是那個不懂事的累贅。
十年了,我拚命想討她歡心,卻連最基本的認可都得不到。
吃飯時,陸母突然放下筷子。
“惟深,有些事該定下來了。”
全場安靜下來。
“餘笙才配當我們陸家媳婦。”陸母聲音不大,但很清晰。
“懂事,能幹,家世也好,最重要的是你可以和她正常接觸。”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我心上,我死死攥著裙擺,指甲陷進掌心。
親戚們紛紛附和。
“是啊,惟深,該做決定了。”
“總不能一直這樣拖著…這樣下去怎麼傳宗接代?”
我低著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拚命忍著,不能哭,不能在這裏丟人。
陸惟深沒說話,隻是喝了口酒。
我站起來想去洗手間。
經過餘笙身邊時,她不小心碰倒了酒杯,紅酒潑了我一身。
“哎呀,對不起。”她說,臉上卻沒有歉意。
裙子濕透了,黏在身上很難受。
“去客房換件衣服吧。”陸母淡淡地說。
我點點頭,逃也似的離開餐廳。
卻發現客房衣櫃裏掛滿了餘笙的衣服,從職業裝到睡衣,應有盡有。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
原來這裏早就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連一個衣櫃都在提醒我,我是個多餘的人。
所以,她經常在這裏過夜?
“怎麼這麼久?”
陸惟深推門進來,他看到我對著衣櫃發呆,皺起眉。
“你又在鬧什麼脾氣?”他聲音裏帶著疲憊。
我指著衣櫃:“這裏已經沒我的位置了。”
他看了一眼衣櫃,沉默片刻。
“隻是臨時放一下,餘笙最近常來陪媽。”
我強忍著喉嚨的灼痛沒有再說話,是不是在他心裏,我也早就該被清空了?
宴會結束時已經很晚。
陸惟深對我說:“我送餘笙回去,順路。”
餘笙站在他身邊,對我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我看著他們並肩離開的背影,沒有動。
老宅的傭人開始收拾東西,沒有人注意到我。
我走到大門外的台階上坐下。
夜很深,風很涼。
我就這樣坐著,等啊等。
等到燈火一盞盞熄滅,等到月亮升到頭頂。
他一直沒有回來。
可能真的很順路吧,順路到可以忘記還有個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