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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死寂。

我彎著腰，撐著膝蓋，劇烈地喘息，心跳如擂鼓。

完了，他猜到了！

傅承聿沒有再質問，而是直接打橫將我抱起。

柳薇薇在一旁尖聲道：“承聿！她肯定是裝的！”。

傅承聿沒有理會，而是大步走向臥室，同時對聞聲而來的管家厲聲吩咐：

“叫陳醫生過來！立刻！”

在他的確認下，我懷孕近七周的事實被板上釘釘。

傅承聿站在床邊，聽著醫生的診斷，緊繃的下頜線終於緩和了幾分。

他走到床邊，伸手，似乎想觸碰我的臉頰，我猛地偏頭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卻沒有發怒，隻是緩緩收回，插進西褲口袋。

“懷孕了，為什麼不早說？”

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我閉上眼，拒絕回答。

“從今天起，哪裏都不準去，安心養胎。”

他下了命令，語氣是不容置疑的篤定：

“我會加派人手照顧你，所有飲食，用藥，都必須經過嚴格檢查。”

接下來的日子，別墅的安保升級到了近乎變態的程度，連窗戶都換成了防彈且無法完全打開的款式。

我的活動範圍被限定在臥室和客廳，所有尖銳物品消失不見，連餐具都換成了特製的軟塑膠。

傅承聿幾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應酬，準時回家。

他會親自盯著我吃下營養師搭配的餐點，會在我孕吐時皺著眉遞上溫水，甚至會在我半夜腿抽筋時，沉默地幫我按摩。

“傅承聿，孩子......生下後，能不能放我走？”

他正在看文件的手指頓住，抬眸看我，眼神瞬間結冰：

“走？溫晚，有了我的孩子，你還想去哪裏？”

“這輩子，你，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都隻能待在我身邊，別再動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柳薇薇沒有再來別墅，但她的存在感無孔不入。

傅承聿的母親開始頻繁登門，她帶著各種補品，話裏話外卻都是：

“晚晚啊，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給傅家生個健康的孫子。”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承聿心裏還是有你的，你看他現在多緊張你。”

“那個柳薇薇，不過是借個肚子，等孩子生下來，自然會處理掉，你永遠是名正言順的傅太太。”

所有人，都在用他們的邏輯，將我牢牢釘死在傅太太和生育工具這個位置上。

我的痛苦，我的掙紮，在他們看來，都是不識好歹。

我因為孕期尿頻起夜，路過書房時，聽到裏麵傳來傅承聿壓低的聲音，似乎在打電話。

“嗯，確認了，是我的。”

“不用擔心，她跑不了，等孩子生下來，有了牽絆，她會死心的。”

“柳薇薇那邊安撫好，她還有用，至於溫晚......她現在很脆弱，依賴性很強，正是好時機。”

“愛？”

他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冰冷而殘忍，透過門縫，清晰地鑽進我的耳朵：

“她是我妻子，懷了我的孩子，這就夠了。”

“傅太太這個位置，她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至於其他的......不重要。”

不重要。

原來，我所以為的，他偶爾流露的複雜情緒，我所以為的，孩子或許能帶來的一線生機，全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愛？從來都是我一廂情願的奢望。

連我腹中的骨肉，都成了他用來綁住我的，最有效的工具。

最後一絲微光，熄滅了。

我扶著冰冷的牆壁，渾身抖得站不住。

小腹傳來一陣細微的抽痛，我緩緩滑坐在地上，眼淚早已流幹，隻剩下無邊無際的死寂。

活著，是永遠無法掙脫的牢籠。

死，或許是一種解脫，但會帶著這個無辜的孩子。

難道......真的隻剩下那最後一條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