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酒會回來那晚,我徹夜未眠。
清晨,我出門繞路去了離家最遠的一家藥店,買了三支不同品牌的驗孕棒。
回到別墅,我將自己反鎖在洗手間。
當那清晰無比的兩道紅杠接連出現在三支驗孕棒上時,我癱坐在冰涼的地磚上,大腦一片空白。
真的......懷孕了。
在這個我最想逃離,最絕望的時刻,這個孩子來了。
巨大的矛盾撕扯著我。
傅家絕不會允許血脈流落在外,可留下它,我可能永無寧日。
放棄它......我的手猛地收緊,一種源自母性的本能刺痛讓我打了個寒顫。
“溫晚,出來。”
是傅承聿的聲音,冷硬,聽不出喜怒。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打開門。
他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所有去路。
“一早上鬼鬼祟祟,做什麼去了?”
“買點東西。”我垂下眼,不想與他對視。
傅承聿冷笑一聲,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力道不輕:“買東西?還是又在謀劃怎麼離開我,或者......怎麼再給我一刀?”
他手臂上的傷口因動作而微微滲血,紅得刺目。
他俯身,氣息噴在我耳畔,帶著冰冷的警告:
“昨晚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允許,你半步都不準離開這棟房子。”
“你的手機,電腦,全部上交,我會派專人照顧你。”
他看著我瞬間慘白的臉色,語氣帶著一種殘忍的快意:
“當好傅太太,取悅我,或許我還能給你幾分好臉色,別再妄想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比如......自由。”
他的話像淬了毒的鞭子,抽碎了我最後一點尊嚴。
就在這時,柳薇薇不請自來。
她挺著微隆的腹部,像回自己家一樣自然,看到傅承聿手臂的傷,立刻驚呼著撲過來:
“承聿!你的手怎麼了?是不是她......”
柳薇薇泫然欲泣的倚在傅承聿懷裏,哽咽道:
“溫晚姐,你怎麼能這麼對承聿呢?他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我心疼他,所以已經跟他商量好了,等我生了孩子,就把孩子給你撫養,你就別再欺負他了好不好?”
巨大的荒謬感讓我幾乎笑出聲。
他們毀了我的人生,現在還要我替他們養孩子?
一直壓抑的怒火和絕望在這一刻衝垮了堤壩。
我猛地抬起頭,直視傅承聿,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傅承聿,你聽著!我溫晚就算死,也絕不會替你和她養這個野種!”
柳薇薇哭的更凶,捂著肚子不可置信的退後兩步:
“溫晚姐,你怎麼能這麼說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呢?他也是承聿的孩子啊!”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但他什麼都不懂,你要衝就衝我來!不要罵我的孩子!”
柳薇薇朝我衝了過來,眼眶發紅。
我反手一個耳光甩在她的臉上,冷笑道:“我還從來沒見過當小三能當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我不僅要罵他是個野種,還要罵你父母,怎麼教養出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柳薇薇摔坐在地,捂著肚子痛哭不已:
“對!我不要臉!可我也是太愛承聿了,對不起,是我賤!我這就把孩子打掉,我這就滾!”
柳薇薇哭的梨花帶雨,一旁一直沉默的傅承聿臉色陰沉。
他扶起柳薇薇,放軟了聲音:
“哪兒也不用去,就留在我身邊,安心養胎。”
下一刻,傅承聿大步上前攥住我的手腕,眼神駭人:“溫晚!給薇薇道歉!”
“道什麼歉?一個野種,一個賤人,多看一眼我都嫌臟!”
“包括你,傅承聿,你簡直是臟透了,惡心透了!”
他額角青筋暴起,攥著我手腕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頭。
劇烈的爭執和情緒波動讓那熟悉的惡心感再次湧上。
我猛地彎下腰,控製不住地幹嘔起來,臉色瞬間變得灰敗。
我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反應,讓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凝固。
傅承聿愣住了,攥著我的手力道不自覺地鬆開。
柳薇薇先是疑惑,隨即像想到了什麼,臉色猛地一變,尖聲道:
“你......你不會是......”
傅承聿猛地看向我,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審視。
他死死盯著我蒼白汗濕的臉和小腹,聲音沙啞而緊繃:
“溫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