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聆疼的快要暈過去,咬破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去醫院。”
她上了車,匆匆趕到霍家名下的私立醫院。
醫生給她開了止疼藥,等她的情況稍微穩定下來,才拿著一份報告進來。
“太太,您身體最近有服用藥物的情況,再這樣吃下去,很可能以後都沒辦法懷孕。”
安聆眯起眼睛,接過那份報告的手有些顫抖。
她從來沒吃過什麼藥。
“多長時間了?”
“大約兩年。”
安聆一點翻開病例,忽然間想笑,但是笑著笑著,眼淚卻溢滿眼眶。
霍司臨。
你真的沒有心。
怕她生下孩子,擠走私生子的位置。
就給她下藥,想讓她徹底斷子絕孫,好把白思諾的孩子接到自己身邊來。
他不舍得放她離開,霍太太這個位置太危險,他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女人坐。
安聆緩緩閉上眼睛,喉嚨上下滾動,好像要將所有的苦澀都咽下去。
她拿著報告回家,給霍司臨打了個電話,要他回來談談。
電話接通時,她聽見女人嬌媚的嬌喘聲和男人低沉的喘息聲。
“八點回來,我們談談。”
安聆斂眸,淡淡地說完這句話,隨後掛斷了電話。
她對自己的手法很有把握,她往白思諾的肚子刺的時候,白思諾的身體正好偏了一下,所以傷並不知名。
孩子大概率也沒出事。
隻是剛剛電話那頭情動的聲音,像是纏繞在安聆心頭,徹底碾碎她對霍司臨的最後一絲幻想。
安聆低頭,用手輕輕撥弄著在抽屜裏找到的易拉罐環。
十八歲那年,他們在九龍城寨簡單地舉辦了一個婚禮。
雖然沒有法律效力,但是他們在觀音相前起誓,這輩子唯有對方二人。
誰要是背叛了,就不得好死。
易拉罐環成了安聆的海瑞溫斯頓。
青石台板上的水漬成了她的裙擺。
或許是有情飲水飽,當時她紅了眼眶,在兄弟們的見證下,笑著說我願意。
她等,等他離婚徹底抽身出來回頭娶她。
她等,等他兌現承諾,將那枚易拉罐環換成海瑞溫斯頓的婚戒,再一次套在她手上,再一次將她的命運套住。
可後來三年,她沒等到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幸福的機會,等來的卻是霍司臨的背叛。
她不信霍司臨對她真的一點愧疚都沒有,否則他怎麼會從此不敢見觀音。
隻是那點愧疚,在孩子和利益麵前,什麼都不是。
八點鐘,大廳裏的西洋鐘無力的敲響。
男人推開門,踏著夜色進來,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麵。
風吹來的瞬間,安聆聞到他身上陌生的女士香水味。
心臟又顫抖一下。
兩人像是坐在談判桌的兩頭,月色照進來,卻看不清對方的臉。
安聆先開口。
“從小到大,都是你護在我身前,為我勇闖天家。”
“如果沒有你,我十八歲那年,就該被賣進妓院。”
“我為你失去了一個孩子,流幹了血,等你四年,人生的前二十五年裏隻有你一個男人。”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簽字離婚,讓我帶錢遠走,我們一拍兩散。”
打火機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閃,安聆點燃了唇邊的女士香煙。
“聆聆,我已經讓人將30%的股份轉到你名下,你還在為那巴掌和幾句氣話生氣?”
霍司臨的語氣帶著疲倦。
“下周一就是事務所剪彩的日子,我已經準備好了宴會,十八歲那年我承諾過你,等我金盆洗手後做出一番事業,就公開你。”
“你沒必要再抓著思諾不放,孩子生下來,也會叫你一聲媽。”
“別讓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