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廂裏突然傳來很大的動靜。
持續了好幾分鐘,才最終安靜下來。
哢嚓一聲。
大門打開了。
安聆手裏拿著一把小巧的匕首,麵色冷淡地隨手擦掉濺到臉上的血漬。
在她身後,鮮血流了一地,將潔白的地板都染紅了。
一具又一具屍體疊一起,全都是一刀致命。
隻剩下幾個有色心沒色膽的男人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地,甚至連抬頭看向安聆的勇氣都沒有。
“太太。”
特助恭敬地遞來毛巾。
安聆淡淡接過,擦拭幹淨自己的手,隨後丟回盆裏。
“霍司臨呢?”
“先生現在在淺水灣。”
“讓人備車。”
安聆剛走出幾步,突然間像是想到什麼,腳步停了下來。
對著秘書做了個手勢。
“裏麵的人,處理幹淨。”
誰讓他們是霍司臨的人呢?
能來送死的,都不會是什麼重要人物。
安聆帶著人一路闖入中環的別墅。
見她渾身是血,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將她攔下來。
“砸。”
安聆紅唇微張,吐出一個冰冷的字。
她的人手拿鐵棍,看到什麼就砸什麼。
白思諾嚇得蜷縮在霍司臨懷裏尖叫一聲。
安聆一步步走到西南角落的神壇麵前,定睛看著佛像許久,忽然間笑了。
然後抬手,直接用棍子將那東西砸爛。
玻璃破碎的聲音刺耳,佛像摔的四分五裂,裏麵流出惡臭的液體。
“不行!”
白思諾從霍司臨懷裏出來直接撲到安聆腳邊,慌亂地將已經破碎的佛像抱在懷裏。
她的雙眼變得赤紅,咬牙切齒地看著安聆。
“我隻是想供奉我的孩子而已,你為什麼就不願意放過我!”
安聆輕笑了一聲,用手指夾起那個地上被浸潤的快看不出字跡的紙條,舉過頭頂。
在燈光照射下,紙條裏勉強透出她的名字。
“白小姐,當初我在麻油地身中七刀都沒死,你覺得用你孩子的血肉從泰國請來小鬼,就能
要我一條價值十億的命?”
“要取我人頭的人不計其數,你還排不上號。”
安聆直接將紙條甩到霍司臨麵前。
白思諾能看出他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沉下。
港人很信奉這些。
否則霍司臨也不會在她流產後整日帶她去黃大仙祠燒香拜佛,送走那個孩子。
現在白思諾用死胎的血肉請小鬼,影響的不隻是她自己的命運,還有身邊人的業力。
“司臨,我,我是被人騙的......我不知道這是請小鬼,是那群主持告訴我這樣可以超度孩子,你要信我啊!”
隔著白思諾的哭喊聲、嘈雜的打鬥聲,安聆在人群中跟霍司臨對視上。
許久後,他才開口。
“將她送回房間。”
白思諾咬牙,第一次違抗霍司臨的命令。
“我不回去!她害死了我的孩子還不夠,現在還想讓我孩子死後都不得超生,我就算死,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白思諾隨手拿起手邊的一塊玻璃碎片,起身就要往安聆的脖子刺去!
安聆眼神一冷,一抬腿直接踹中白思諾的手腕,將她整個人踹到牆上。
白思諾瞬間被踢翻在地,後背直接撞到牆上,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安聆抓起白思諾的頭發,接過那塊玻璃碎片,狠狠地刺進了白思諾的肚子裏!
“啊!”
白思諾尖叫一聲,鮮血順著肚子的傷口汩汩流出。
下一秒,安聆被霍司臨從白思諾身旁拽出來。
“啪!”
一巴掌,落在了她臉上。
霍司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冷漠的目光中是從未見過的憤怒。
安聆摸了摸嘴角的血絲。
“安聆,別太過分。”
這還是霍司臨第一次如此冰冷地喊她名字。
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一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子。
“乖,別怕,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霍司臨將外套蓋在白思諾身上,任由她的眼淚和鮮血浸潤自己的名貴襯衫。
擦過安聆肩頭的時候,他隻留下幾句話:
“安聆,你的肚子生不了,就不要怪別人。”
“等思諾這個孩子生下來之後,我會將他培養成繼承人。”
“一個連父親都沒有的人還敢教我做事?我當上一把手的時候,你還在黑診所裏排隊做人流手術。”
安聆渾身血液像是凝固住了,心底還未愈合的傷口再一次被霍司臨當成鋒利的武器,戳進她的心口,攪動的血肉模糊。
二十五年來,能傷到她的隻有霍司臨,傷她最深的也是霍司臨。
可是她被害流產那天,他也曾趴在她的病床邊,紅著眼攥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眼淚都快掉下來。
卻還是強撐著笑容,一遍遍撫摸她的臉,重複說著一句話:
“別怕,有我在......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那時他被逼即將娶她的母親,他們手上都沒錢,她情況緊急要引產,隻能去黑診所。
也就是在那時,她落下病根,不管如何調理都沒懷上孩子。
霍司臨聽說後,將她緊緊抱在懷裏,還說沒有孩子也沒事,他陪她一輩子。
安聆突然間覺得心臟和肚子開始抽疼。
甚至比臉上的那一巴掌,還要痛。
原來承諾隻有在愛時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