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月的寒風刺骨。
溫虞在祠堂跪的筆直。
跪到後半夜,她手機響了起來。
是時以初。
溫虞吸了吸鼻子,知道這是時以初剛回家,發現她不在。
她沒接,時以初就不厭其煩的打。
中間還夾雜了幾條短信。
【虞虞,你去哪裏了?我今天離開是和祁月去做筆錄了,我們剛從警局回來。】
【下個月就要比賽了,一個人別玩太瘋,照顧好自己身體,我還等著你把金牌捧回來。】
【這枚金牌是我們共同的夢想,這些年你為了花滑吃了太多苦,我都看在眼裏,這次你一定能贏。】
溫虞想,她不是為了花滑吃了太多苦。
她隻是為了時以初,或者說是為了時以初的金牌夢,吃了太多苦。
手機被時以初打到沒電,關了機。
溫虞依舊直挺挺的跪著。
後半夜她月經來了,這些年訓練落下額病根,小腹絞著疼。
溫虞咬著唇,滿嘴血腥味兒,冷汗順著鬢角淌下來,風一吹,涼的刺骨。
她疼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想起在時以初身邊時,他記自己經期記得很清楚,會提前給自己吃進口的大劑量止疼藥,叮囑自己就算經期也不能耽誤訓練。
溫虞當時覺得時以初愛自己,不舍得自己吃苦。
現在才看明白,他愛的是自己能給他帶來的榮譽。
溫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頭栽在地上的,隻知道自己醒來,人還在祠堂前跪著,天已經大亮。
她額頭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抹,是半夜摔出來的血。
溫母還是心疼女兒,讓管家去把她帶回屋裏,跟溫父求情,剩下的兩天就免了。
溫虞拒絕了。
這是她眼瞎該付出的代價。
溫虞就這麼跪了整整三天。
最後管家來請她進別墅議事時,溫虞站都站不起來。
她身下全是幹涸的血,小腹疼的心裏發慌。
溫虞強撐著去洗漱,吃了東西,化妝時口紅選了自己最喜歡的色號,就算憔悴也依然明媚張揚。
然後她才在爸媽還有溫鵬程麵前坐下。
溫父直接扔出了一遝文件,“你想知道的真相都在這裏,溫虞,你看男人的眼光很差。”
溫虞還沒來得及看,溫家別墅門口吵鬧了起來。
時以初的聲音。
“我知道溫虞回家了,讓我見她一麵!”
溫父溫母都沒發話,等著溫虞做決定。
按照約定,溫虞跪了三天,已經得到了爸媽的認可。
“讓他進來。”
三天沒見,時以初眼底掛著青黑的眼袋,胡子茬冒的亂七八糟。
但他看見溫虞的那一瞬,眼底的驚喜和愛意飽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溫虞隻覺得心寒。
她如今才明白,時以初的眼神不是在看愛人,他隻是在看一件能給他帶來金牌的工具。
他愛的從來就不是她這個人,隻是她的能力。
“溫虞,我找了你三天,你知不知道我快瘋了!”時以初把她摟進懷裏,力氣大的要把她肋骨勒斷,像是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溫虞冷漠的掙脫,“正好,我有些有意思的東西,想要和你一起看看。”
她伸手拿起時以初這三年算計她的“罪證”。
時以初看都沒看她手裏的東西一眼,現在也沒把溫虞的話放在心上。
“虞虞,我想求你幫我個忙,等你幫我解決了這個麻煩,我們再看你的東西,好不好?”
溫虞嘴角勾出惡意的弧度,頑劣的笑笑。
“想讓我幫你解決了麻煩,再看我的東西?也行。”
“不過時教練,你也知道,當年為了跟著你學花滑,我和家裏鬧翻,跪了三天他們才同意放我出門。”
“你去我們溫家祠堂跪三天,無論你要我幫你什麼,我都做。”
時以初歎了口氣,“是因為我上了祁月的車,你吃醋?虞虞,我都說了是去警局做筆錄...”
那天不愉快的回憶浮現。
溫虞不耐煩的打斷。
“想解釋?也等你跪完了再解釋,時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