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季語棠猛地推開他的手，冷笑出聲：“所以你守在這裏，就是等著讓我和她道歉？”

“程牧野，你搞清楚我這一身傷到底是因為誰！”

季語棠的聲音不自覺的冷下去。

程牧野眼神閃爍，在季語棠昏迷這段時間，他查過監控，知道是林若楠拽著季語棠一起摔下去的。

他放軟語氣：“姐姐，我知道你委屈。但要不是你先刺激若楠，她那麼善良的人怎麼會情緒失控？”

季語棠諷刺的笑了，淚水卻掉了下來。

原來他不是不知道真相，隻是他心中的天秤不自覺偏向林若楠罷了。

季語棠疲憊地閉上眼，那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少年，終究是成了別人的。

良久，她沙啞的開口：“要是我不答應呢？”

程牧野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俯身貼近，薄唇擦過她的發絲：“姐姐，你也不想伯父伯母一大把年紀了，還在為你擔心吧？”

明明是情人間的親昵，他的聲音卻像毒蛇般陰冷。

見季語棠沉默，他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頰：“姐姐，別讓我為難。”

季語棠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程牧野：“你為了她威脅我？”

她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開。

那個處處以她為先的男孩終究是學會了商場上狠辣的手段。

隻是，這些手段卻是用在了她身上。

程牧野始終沒有開口，隻是看向她的眼神一寸寸冷了下去。

季語棠最終還是向程牧野妥協了。

她跟著他來到林若楠的病房，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對不起。”

說完，她轉向程牧野，聲音沙啞：“夠了麼？”

程牧野喉結滾動，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姐姐......”

病床上的林若楠突然出聲，聲音裏帶著委屈的哽咽：“語棠姐，你害我受傷，如今就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想算了麼？”

季語棠神情浮現出不耐。

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程牧野開口：“那若若你說，要怎麼辦？”

林若楠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那就讓語棠姐照顧我，直到我出院吧。”

季語棠下意識要拒絕，程牧野卻已經替她做了決定：“姐姐，我記得你最會照顧人了，這段時間就留在醫院幫我照顧若若吧。”

這句話像把鈍刀在季語棠的心臟絞動著。

她確實擅長照顧人，但那全是因為愛他。

而現在，他竟要她去照顧林若楠。

季語棠死死盯著他，忽然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好啊。”

程牧野隻覺得她臉上的笑容十分刺眼，明明她那麼聽他的話，他卻莫名煩躁：“姐姐，隻是照顧若若幾天而已，你要是太累了就和我說。”

季語棠輕輕應了聲。

接下來的日子，林若楠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買一份早餐就讓她跑遍半個海城，甚至將她推進冰冷的池水裏，然後輕飄飄說了一句“不是故意的”。

季語棠濕漉漉地回到家，衝洗幹淨後。

她吃下兩粒感冒藥就躺下床準備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門被打開，季語棠被程牧野從床上拽起來。

程牧野雙眼通紅，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姐姐，我讓你照顧若楠，你就是這麼照顧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