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輔導員推了推眼鏡，變得嚴厲。

“淩澈，學校一直教育我們要互幫互助，要有集體榮譽感。”

“你今天的行為，非常自私，非常冷漠！”

“你辜負了學校對你的培養！”

“這件事，我會如實上報給學院領導。”

“你等著接受處分吧。”

我看著他義正辭嚴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處分？總比丟了命好。

“隨便。”

費妍更是氣得臉都紫了。

“你......你......”

這時，一對穿著考究的中年夫婦在校領導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是徐清的父母。

徐清的母親看到輔導員，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王老師，我們家阿清怎麼樣了？”

“他爸爸剛下飛機我們就趕過來了！”

“徐夫人，您別急，徐清同學已經送到醫院了，沒有生命危險。”

徐父一臉威嚴地掃視著周圍。

“火災到底是怎麼回事？查清楚了嗎？”

“學校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輔導員擦了擦額頭的汗。

“徐董，您放心，我們一定徹查。”

費妍看到他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衝了過去。

“叔叔！阿姨！”

“我知道！我知道一些情況！”

費妍指著我，聲音裏充滿了悲憤。

“是她！”

“火災剛起來的時候，宿舍裏隻有她有機會第一時間衝進去救人！”

“我求她了！我跪下來求她了！”

“可是她不去！她眼睜睜看著！她說她害怕！”

“她就是個懦夫！是個冷血的混蛋！”

徐母的身體晃了一下，幾乎要暈過去。

徐父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

我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火辣辣地疼。

徐父指著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說。

“我兒子要是有任何閃失。”

“我要你，還有你的家人，陪葬。”

我爸媽連夜從老家趕了過來。

是輔導員打電話，說我“闖了大禍”。

我正坐在長椅上，等待徐清的檢查結果。

我媽看到我，二話不說，衝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你這個孽女！”

“我們怎麼會養出你這種東西！”

她的聲音尖利，引得走廊裏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我爸跟在後麵，一腳踹在我的膝蓋上。

我沒站穩，跪倒在地。

“跪下！”

他指著不遠處一間病房的門。

“去給人家磕頭認錯！”

我抬起頭，看著他們。

一張是我熟悉的，因為常年操勞而布滿皺紋的臉。

一張是我敬畏的，因為不苟言笑而顯得格外威嚴的臉。

“你們知道發生了什麼嗎？”我問。

“我們當然知道！”

我媽指著我的鼻子罵。

“輔導員都說了！”

“你見死不救！害得人家徐校草差點被燒死！”

“你知道他家是什麼背景嗎？他爸是徐氏集團的董事長！”

“我們這種普通人家，怎麼惹得起！”

我爸氣得嘴唇都在哆嗦。

“我一輩子老老實實做人，臉都讓你這個不孝女丟盡了！”

“養你有什麼用！關鍵時刻就知道躲！”

“你要是去救了人，現在就是女英雄！光宗耀祖！”

“現在呢？你是個狗熊！是全校的笑話！”

我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

“我沒錯。”

“你還敢說你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