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樓下的呼喊聲越來越大。

有人在喊徐清的名字。

有人在打火警電話。

我穿上鞋，拿起手機和錢包。

準備跟其他人一起疏散。

費妍一把攔在我麵前。

她的眼睛是紅的。

“淩澈，我求你了！”

“隻要你救他出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你不是一直喜歡他嗎？這是你最好的機會！”

喜歡？

上輩子的喜歡，換來的是十年牢獄和一具破敗的屍體。

“讓開。”

“你不去救，我去！”

費妍咬著牙，轉身就要往外衝。

我拉住了她。

“消防車馬上就到，你進去也是送死。”

“你放開我！”

費妍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用力甩開我。

“淩澈，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見死不救的懦夫！”

“徐清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她衝出宿舍。

我站在原地，聽著她遠去的腳步聲。

我走到陽台。

火舌已經吞沒了那個窗口。

黑煙像一條巨龍，盤旋著升向天空。

我看見費妍衝到了樓下。

她被幾個老師死死拉住，不讓她靠近。

她指著我們宿舍樓的方向，對著老師們嘶吼著什麼。

大概是在說，我，她的好閨蜜，拒絕去救人。

很快，消防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我轉身，離開了宿舍。

這一世，我隻想好好活著。

哪怕背負罵名。

消防員很快控製了火勢。

徐清被救了出來。

他渾身被熏得漆黑，陷入了昏迷。

救護車把他帶走。

我站在人群裏，冷眼旁觀。

周圍對火災的議論。

“聽說是三樓電線老化了。”

“太嚇人了，還好人沒事。”

“徐清沒事吧？他可是我們學校的門麵。”

這時，費妍徑直向我走來。

“淩澈！”

費妍一聲怒吼。

她衝到我麵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你為什麼不去救人！”

“你明明有能力救他的！你為什麼眼睜睜看著他被燒！”

她的口水幾乎噴到我臉上。

“我為什麼要救？”

“什麼？”

費妍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問我你為什麼要救？”

費妍氣得渾身發抖。

“那是一條人命！淩澈！你還有沒有良心！”

輔導員皺著眉走過來，拉開了費妍。

“費妍，你冷靜點。”

然後他轉向我，臉色也很難看。

“淩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費妍說，火災發生的時候，她求你去救徐清同學，你拒絕了？”

我點頭。

“是。”

輔導員壓住憤怒到。

“淩澈，我需要一個解釋。”

“為什麼？”

說我死過一次，是被我救的人和眼前這個閨蜜聯手害死的？

“沒有為什麼。”

“我害怕，我不敢去，這個理由夠嗎？”

“害怕？”

費妍又激動起來。

“你撒謊！”

“你上學期參加S市馬拉鬆還拿了前十名！”

“軍訓的時候十五米攀爬你隻用了二十秒！”

“全校誰不知道你淩澈體能最好！你會害怕？”

她轉向輔導員和周圍的同學。

“大家聽聽！她在撒謊！”

“她根本就不是害怕！”

“她就是冷血！她就是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