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治病。”
妹妹言簡意賅。
許宴寒還是不信,一屁股坐在沙灘上。
“還在騙我。”
妹妹再次陷入沉默。
她在手裏摸了摸,停下動作。
“央央姐本來給了我個東西,可那時候我弄丟了,前些天才找到,日日帶著的,想著等見到你了給你,結果今天剛好沒帶著。”
許宴寒“嗯”了一聲,言簡意賅的。
“過幾天是我的婚禮。”他從口袋拿出請帖,“有時間嗎?”
許宴寒的婚禮嗎?
我憧憬過無數遍我和他的婚禮。
我和許宴寒是許未央搭的橋。
那時候許宴寒家裏剛出事,他輟學去打工那天,是我和許未央去送的他。
不知為何,一看到許宴寒我就有種親近感。
我說,“哥,未央是我最好的閨蜜,我會照顧好她的。”
“我還說,我會努力學習,成為最厲害的醫生,治未央的病。”
許宴寒眸子顫動,露出這些天第一個笑。
他摸摸我的頭,語氣溫和。
“等過年了哥給你們帶禮物。”
後來,我成了最厲害的醫生。
卻沒能救下未央。
她哭著握住我的手,語氣裏滿是懇求。
“妍妍,我不想活了,你別救我了。”
她哭得滿臉淚水,因為心臟問題,她說話的語氣漸漸急促。
“我女兒死了,老公也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照顧好我哥好嗎?好嗎?”
她握著我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我的掌心。
我很想說,你還有你哥,你哥隻有你了。
可我卻看到,她眼裏沒有生意。
那天之前,她自殺了百餘次,她實在活不下去了。
推出她的屍體時,我看到許宴寒眼裏滔天洶湧的恨意,他一把把我推到地上。
怒不可遏的,“你為什麼,沒救活她?你是故意的嗎?她死了,就沒人給你搶主任的位置了。”
我不想讓他知道他被許未央拋棄了。
更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唯一的親人也不要他了。
所以,我點點頭。
“是。”
那場和他婚姻的夢徹底破散。
妹妹點了點頭。
看到妹妹的舉動,許宴寒忽地站了起來。
他指著妹妹,聲嘶力竭。
“你到底是誰?”
妹妹拿出身份證,對著許宴寒,“我是楚雲。”
“那楚妍呢?”
“死了。”
“沒錢治,我們手裏全部的錢也隻夠她化療一個月,最後的一萬,她都給我留下了一半。”
許宴寒忽地大笑,“錢我明明打到她賬戶了!”
“這是央央叮囑我的,她說如果楚妍碰到麻煩了,如果她做了什麼罪不饒恕的事,隻要楚妍問我開口,這錢就要送到她手裏。”
在我問許宴寒開口的半個月後,一天早上,我的賬戶裏收到了二十萬。
盯著這串數字,我沉默良久。
可我還是沒收下。
妹妹把我那張銀行卡拿了出來。
那晚我決定奔赴死亡時,我把這張銀行卡給了妹妹。
“妹,這是我欠央央的,也是我欠許宴寒的。”
“如果我再狠心一點,再為許宴寒著想一點。”
“把央央帶出手術室,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醫院主任的位置我到底沒坐上,因為我手殘廢了。
我想,除了那些錢,我還欠這些。
所以,被踩斷手的時候,我的手最終沒按下報警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