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妹妹沒說話,冷臉拉下卷簾門。
鹹濕的海風卷攜著細沙吹到妹妹臉上,她忽地濕了眼眶,對著一望無垠的汪/洋叫了聲我的名字。
“姐,我也好想死了一了了之啊。”
我在她身邊急得團團轉,想抱她,卻穿過她的身體。
“明明,你有機會活下來的。”
是,那時圈中有富豪,花一百萬讓我給他女兒做手術。
找到我時,卻看到我被繃帶纏緊的手。
我苦澀笑了笑,無奈道:“我手廢了。”
心裏像破了個口子。
我明明,是能活的啊。
妹妹抱著雙腿,將頭埋在腿間。
病痛磨垮了我的自信和堅強。
也磨垮了妹妹的尊嚴。
她為了我,走進那家灰色產業。
她脫下她的校服,恍惚間,我還記得妹妹在講台上作為新生發言的模樣。
現在,她卻為了賣更高價錢,穿著那件校服出現在那裏。
當我衝進那間情趣房時,妹妹被人壓在身下。
我哭得歇斯底裏,宛若當年許宴寒恨我時那般。
“妹,我們走。”
妹妹不肯,她倔強低著頭。
其他人宛若潮水般將我吞沒,各種淫亂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我那時候覺得,死也不過如此。
我衝到那張擺滿了調教用品的桌子讓,拿起一把刀,對準自己的脖子。
“你不走,我今天就死在這。”
衝動間,腹部傳來一陣驟痛,我痛得蜷縮成一團,妹妹衝了過來。
周圍的人愕然一片。
那天我才知道,妹妹給自己明碼標價,十萬,陪他們三天。
而十萬,是我下個月的化療費。
明明她視尊嚴為一切。
那時候我就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了。
妹妹抓住我的手,痛苦不堪,我假裝不去看她胸前的刀痕,沙啞著嗓子。
“妹,姐不能拖累你,姐能活,但姐不想痛苦的活著。”
思緒回潮,許宴寒走到妹妹身旁。
他情緒不複昨天那般,平靜了下來。
“你那時候問我借二十萬,我沒借給你,你還恨我嗎?”
後來為了能陪妹妹多一點時間,我問許宴寒借過一次錢。
二十萬,能買我兩個月的命。
許宴寒當然沒借,不過我也不恨他。
妹妹沒說話,木木看著一處。
他沒借給我,我卻騙妹妹他借給了我。
我拿著那些“錢”,去了另一家醫院,在化療的時間裏,我坐在化療室外一坐就是一下午,什麼也沒做,就幹坐著。
當然,我沒能瞞住她。
謊言破滅那天,妹妹出奇的冷靜。
我也是。
我數著日曆,和她說。
“我們手裏還有一萬塊,能熬一個星期,熬到你生日那天。”
“妹,你別恨姐。”
她忽然哭了,摩挲著幹癟癟的錢包,抱著我哭。
“姐,一萬塊錢好多啊,我賣一個月煎餅都賺不到。一萬塊錢也好少啊,隻能讓姐陪我一個星期。”
妹妹腦袋動了動,看向許宴寒。
對方忽地開口,語氣裏滿是猶疑。
“你準備拿那些錢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