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不是當年她突然嫁給傅朔川、甘願隱退,如今早該在世界罕見病領域闖出名堂。
即便留在京大,她也是最年輕的研究院院長。
眾人知她低調,默契地裝作不認識,目光掃過她時,隻剩幾分惋惜。
程曉鹿卻像朵招搖的玫瑰,一身寶藍色魚尾長裙配全套滿鑽首飾,舉手投足全是張揚。
路嵐盯著那條裙子,心臟輕輕一抽。
上個月傅朔川帶她試穿,說要給她驚喜,她還偷偷開心,原來隻是替程曉鹿當試衣模特。
酒會上,程曉鹿穿梭人群像交際花,傅朔川的目光始終追著她。
路嵐早說過不為此難受,可看見那雙眼黏在程曉鹿身上,心裏還是泛酸。
記者會全程直播,程曉鹿披著傅朔川的西裝坐主位受訪,傅朔川牽著路嵐的手坐在台下,眼神寵溺地看著台上的程曉鹿。
“嵐嵐,下個月結婚四周年,我籌備了紀念宴,請柬在印。”
他忽然開口,“想請小鹿當伴娘,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路嵐漫不經心應著,起身想去洗手間,小腹突然傳來尖銳痙攣,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宴會廳大門“砰”地被推開,警察徑直走向程曉鹿:
“程曉鹿,涉嫌非法侵占科研成果,跟我們走。”
程曉鹿臉色驟白,抓著傅朔川尖叫:“朔川救我!我沒有!”
路嵐躺在地上,冷汗浸透後背,意識漸沉。
她看見傅朔川直奔程曉鹿,連餘光都沒分給自己,隻能用盡最後力氣伸手:“傅朔川......救護車......”
傅朔川正擋在程曉鹿身前辯解,腳下被地毯絆了一下,擦得鋥亮的定製皮鞋,重重踩在路嵐手背上。
“哢嚓”脆響刺耳,指骨碎裂的劇痛竄遍全身,路嵐指尖蜷縮,再沒力氣抬起。
她望著傅朔川護著程曉鹿的背影,眼底最後一點光亮徹底熄滅。
幾天後,路嵐手纏石膏躺病床上開線上會議,對麵的助手麵色凝重:
“路院長,手機找回來了,核心數據被程曉鹿篡改,從頭核對要三年,傅朔川等不起。”
她剛要開口,病房門被踹開。
傅朔川奪過她的平板,將諒解書摔在她臉上:“簽字!錄視頻說你栽贓小鹿!否則我就......”
“離婚?”路嵐平靜地打斷。
“你做夢!”傅朔川嗤笑,“想分傅家財產?你嫁進傅家,死也要埋傅家祖墳!”
路嵐撿起諒解書扔進垃圾桶:“我不簽。”
“程曉鹿活該,你最好問她改了哪些數據。不然她跑不掉,你也活不成。”
她隻是陳述事實,傅朔川卻聽出了威脅的意味,眼底最後一點溫度徹底褪去,隻剩厭惡:
“小鹿是我的底線,你不該動她,更不該威脅我。”
他轉身要走,路嵐卻叫住了他:“那天程曉鹿打我,你心疼她的手要做實驗。你踩斷我的手,就沒想過我也要操作精密儀器?”
傅朔川腳步頓了頓,心底泛起一陣微疼。
可這疼意轉瞬即逝,他回頭,語氣滿是嘲諷:“你也配和小鹿比?路嵐,你說這話,本身就是在侮辱她。”
話音落,他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半夜,玻璃碎裂聲驚醒路嵐,病房外傳來叫罵:
“路小三滾出來道歉!”
“心機女路嵐去死!”
她顫抖著點開手機,熱搜第一是#傅朔川澄清程曉鹿清白#。
視頻裏,傅朔川穿西裝一臉誠懇:“我以傅家信譽發誓,程曉鹿是無辜的。這次是路嵐偷拍曉鹿的私人視頻,還惡意 P 圖剪輯威脅她。”
他頓了頓,露出愧疚的神色,“當年我和路嵐結婚,也是她設計下藥、偽造懷孕證明。若非如此,傅家絕不會讓這種有心計的女人進門。”
屏幕裏的人還在顛倒黑白,路嵐的心臟卻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原來為了程曉鹿,他能毫不猶豫把自己踩進塵埃裏。
“砰”地一聲,病房門被踹開,粉發女生衝進來揪住路嵐的頭發,把她從床上拽下來。
醫生護士攔不住失控的粉絲,隻能看著路嵐被拖出病房,最後扔在走廊盡頭。
路嵐抬頭,看見程曉鹿帶著勝利者的笑,居高臨下看著她:
“朔川娶你,就是因為你眼尾這顆痣像我吧?我容不得有人跟我像。”
她說著,衝身後的保鏢抬了抬下巴:“把這顆痣弄掉。”
保鏢按住路嵐,用小刀剜去她眼尾的痣。
路嵐沒哭沒鬧,血跡順著臉頰滑落,像血淚。
等程曉鹿走後,路嵐撥通傅朔川的電話:“下周研究院宣講會我主講,你能來嗎?”
這是她給傅朔川最後的機會。
電話那頭,傅朔川敷衍應道:“你是我妻子,我肯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