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世,宋蜚川以江暮歌因上過戰場,京城無人敢娶為由,與我取消訂親選擇和江暮歌成親。
成親當日,江暮歌當眾說:“我一直把宋哥當兄弟,但我是江家獨女必須傳宗接代,等我跟宋哥借種成功,就把兄弟還給嫂子。”
她口中的“嫂子”是我。
站在一旁的宋蜚川默認江暮歌的話,要我等他一年,等江暮歌懷孕他二人便和離。
我一等就等了七年。
兩人連生了五個兒子,江家香火夠旺了吧。
可江暮歌說:“兒子有什麼屁用,我一定要生到女兒為止,嫂子,七年你都等了,你再等九個月等我生下女兒,就和宋哥和離。”
我攥著咳有血的帕子看了看。
我因宋蜚川當日毀親積鬱成疾,時日不多,讓宋蜚川送我最後一程。
他以江暮歌正在生孩子為由,讓我等一等再死。
江暮歌終於得償所願生下女兒,
而我享年二十二歲。
再睜眼,我回到了十六歲那年。
認識到名為“漢子茶”的東西。
此刻,江暮歌正在上演“茶藝”。
我拿起碧螺春潑過去:“抱歉啊江將軍,我失手了,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不會跟我一介小女子計較吧。”
沈靜姝一睜眼,就重生在十六歲的生辰宴上。
軍營裏的士兵正在起哄:“喝交杯酒,喝交杯酒,喝交杯酒......”
她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碧螺春,再抬頭看向她麵前的男女。
正是前世害她積鬱成疾最後早亡的未婚夫宋蜚川和女扮男裝的江暮歌。
眾人起哄的對象便是他二人。
這一幕,沈靜姝曆曆在目。
前世宋蜚川不顧她這個未婚妻在場,不止當眾與江暮歌喝起交杯酒,還親吻到了一塊。
事後宋蜚川簡單地向她解釋:“我喝醉了,以為是你,才情不自禁。”
江暮歌則勾著宋蜚川的肩膀,拍了拍:“嫂子,你不會吃我一個大老爺們的醋吧。”
作為在嚴苛教條下成長的世家女沈靜姝而言,宋蜚川和江暮歌此舉,超出了她教養認知,令她惱羞。
她苛責宋蜚川和江暮歌不知檢點。
江暮歌卻重重砸碗,跳上桌子,趾高氣昂地指著沈靜姝的鼻子罵。
“老子最煩你們這些世家娘們,整天禮儀廉恥,之乎者也,一到家國大事,就隻會哭卿卿。”
“今日若不是看在你是宋哥的未婚妻,我和兄弟們才不會大費周張在軍營裏給你辦生辰宴。”
“宋哥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看不見,就因為我跟宋哥親嘴,你忌妒成如此。”
“你們世家不是常說,為人婦不該善妒嗎?現在卻跟我一個老爺們鬧脾氣,這算什麼?”
沈靜姝被氣的兩眼通紅,轉頭看宋蜚川,以為他會像從前那樣護她。
宋蜚川卻用著她從未見過的冰冷眼神,凝視沈靜姝的眸子,
冷道:“我的軍營裏不講究你那套世家禮儀,你不該鬧。”
她被氣的哮症發作。
宋蜚川這才起身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影,送她回沈家。
此一遭後,她就大病一場。
如今重生回到十六歲的生辰宴上。
沈靜姝再次看向同樣的場麵,這是宋蜚川為她在他軍營裏辦的十六歲生辰宴。
桌上擺滿了濃烈的酒水,辛辣的菜肴。
沒有一樣是她喜好。
她前世以為,士兵們喜歡辣菜,忍了忍,未向宋蜚川提過她的哮症碰不得刺激之物。
如今跳出怪圈,以旁觀者身份去看,這些不正是江暮歌的喜好嗎?
“嫂子。”
江暮歌地呼喚聲拉回了沈靜姝的思緒。
她抬眸看了看江暮歌。
江暮歌挨著宋蜚川坐,身子幾乎嚴密無縫的貼在宋蜚川身側。
一隻手攬住了宋蜚川的肩膀,另一隻手舉著酒杯。
“宋哥馬上要跟你成親了,我讓他先拿我練練手,行交杯酒禮,你不會介意吧。”
說著,江暮歌又轉頭對宋蜚川說:“宋哥,我覺得嫂子是大度之人,不如我們試試。”
“試試,試試,試試。”底下士兵的起哄聲一陣陣傳來。
還有人推宋蜚川和江暮歌一把。
無人在意她沈靜姝的感受。
當然......
宋蜚川也隻是回頭看了她一眼,道:“姝兒,我和江將軍隻是兄弟情,你莫要多想。”
沈靜姝心中冷笑,這句話她在前世聽太多,早已麻木。
“我知道,將軍和江將軍都是男人,大家玩玩無傷大雅。”
沈靜姝莞爾一笑,在江暮歌的表情看到了一絲裂縫。
顯然沒想到她沈靜姝會如此大度。
江暮歌笑了笑,手掌拍打在宋蜚川的肩膀,臉幾乎快貼在宋蜚川的臉上。
“我就說嫂子是個寬厚大度的人,宋哥,來,我敬你交杯酒。”
宋蜚川抿了抿唇,看向沈靜姝的眸子暗了幾分,最終......
他拿起酒杯與江暮歌交杯飲酒。
沈靜姝看到江暮歌故意貼近宋蜚川。
而她的未婚夫宋蜚川也沒有推開江暮歌的意思。
二人起初在飲酒,後來唇瓣不知怎麼的湊近,幾乎快要貼上時。
沈靜姝拿起麵前的碧螺春潑到二人臉上。
眾人驚呼。
那快要“睡”在酒席上的二人也徹底分離。
沈靜姝看了看宋蜚川陰沉的臉,以及江暮歌隱隱暴跳且快要發作的神情。
先起身,主動道歉:“抱歉啊江將軍,我失手了 ,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不會跟我一介小女子計較吧。”
空氣中一瞬間凝固。
沈靜姝微微含笑。
這一世,她不會再忍氣吞聲,任人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