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沉聿的妹妹有被害妄想症。
她把我的貓從十八樓扔下,說貓咪會殺人。
又偷走我所有的首飾,說這本來就是她的。
我憤怒的找顧沉聿要個說法,卻看到他溫柔拍著妹妹的背:
“林晚,你知道的,憐憐受不了刺激。”
那夜之後,她徹底成了家裏的女主人。
扔掉所有和我有關的東西。
拔光我親手打理的花園。
就連我和顧沉聿的房事,也必須按照她的時間表執行。
而顧沉聿,永遠隻會對我說:
“她病了,你讓讓她。”
我突然意識到,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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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聿陪顧憐從迪士尼回來時。
給我帶了一大束紅玫瑰。
嬌豔欲滴,看得出花了心思。
我表情很淡,撇開眼:
“我對外麵的花沒興趣。”
悉心養護了一年的花園,外麵多貴價的花才能夠替代?
我自嘲笑笑。
繼續有滋有味地吃著桌上的家常小菜。
鹵鵝頭、紅燒獅子頭、清蒸鯧魚。
全是些顧沉聿不愛吃的。
他說嫁入顧家,吃的東西也得上得了台麵。
這些,太市井小民。
口腹之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我知道當初隱瞞身份為了追我而一起坐在巷口搶吃一塊臭豆腐的男人不複存在。
但因我是真的愛他。
便也順從了三年。
這次,我卻特意自己開車從城東買了回來。
很熱,很香,口感很好。
他一下子擰起了眉,不僅是因為吃的菜。
還因為我破天荒地,沒等他吃飯。
顧沉聿知道的。
我說過,“要一起吃飯。這才有家的味道。”
他也懂我。
所以他會陪我打破“食不言寢不語”的鐵律。
隻要顧家長輩不在,我倆能在飯桌上從天南聊到海北。
可後來,他會在吃飯中途因為顧憐一句“我好像對姐姐的香水中毒了!”便急匆匆抱著顧憐去醫院。
會因為顧憐驚恐大喊“我好害怕,剛才的玫瑰花土裏埋了對我的詛咒!”而聽信算命先生的話,逼我禁食足足三天為顧憐祈福。
再後來,他放我鴿子陪顧憐去打卡網紅餐廳時,我在等他吃飯。
他陪著顧憐減肥在外麵吃健康減脂餐時,我也在等他吃飯。
每次回來都輕飄飄一句“忘了告訴你”。
便不了了之。
剩我獨自對著那一桌涼透的飯菜。
可今天是我生日。
我不想等了。
“還在生氣?到底要鬧多久。”
他這才看到,我桌上放的一小塊芒果蛋糕。
顧沉聿拿出手機看日曆,表情有些複雜:
“生日怎麼不提醒我早點回來?”
他又開口解釋:
“她爸媽當年因救我而死於火場,她和我親妹妹沒區別。我隻是在報恩。”
“哦。”
早料到了。
報恩、報恩。
因為報恩,我當初的嫁衣、所有的禮服活該被用硫酸燙出一個個大洞。
因為報恩,我花心思千裏迢迢從雲城淘回來腐殖土種植,加上每日掐著表記錄日照時間,才養出的那一園玫瑰春色活該被生生挖掉。
沒關係的。
你報你的恩。
我及時止損就好了。
我反應太過平靜冷淡。顧沉聿麵色浮上不耐。
他揮揮手叫傭人“把這玫瑰插好。”
便拿了個空碗坐下陪我吃起來,長臂一伸,夾了塊魚肉放嘴裏。
男人嘴裏囫圇了幾口,盯著我:“你要是想,以後餐桌上也可以吃這些。”
“隻要你別再和我為了憐憐的事兒鬧。”
我目不斜視,揚唇答應:“好啊。”
反正在顧家的日子就那幾天了。
能讓自己吃好點,有何不可。
畢竟他和顧憐幹什麼,我也不在乎了。
隻是多少有點可憐。
盼了三年的事,居然是因為另一個女人施舍我的。
一直在房間裏整理買回來的禮物的顧憐終於走了出來。
活潑地問:“哥哥在和姐姐說什麼呀?”
她天真爛漫地圈住顧沉聿的胳膊撒嬌:“哥哥,今晚那個空中餐廳開業,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顧沉聿抬手幫女孩把碎發別到耳後。
動作自然得像做了千萬遍。
和我針鋒相對的表情柔和下來。
卻拒絕了:“不行憐憐,今天我和你嫂子有事要忙。”
“你忘記你快比賽了?小提琴練習不能偷懶。”
我這才突然反應過來。
噢。
原來今天是“那個”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