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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熟悉的話語，讓我失神了片刻。

以前我為了氣李兆言去見周曉曉，就會瘋狂刷他的卡，購物到半夜。

每一次回到家，我都能如願看到坐在沙發上等我的李兆言。

“我是不是說過，不能大手大腳花錢？”

李兆言是爸媽的養子，爸媽在李兆言成年那年，出車禍死了。

留下的財產不多，他擔負起了賺錢的職責。

他知道賺錢有多辛苦，所以哪怕後來公司越做越大，李兆言都控製著我的花銷。

可我每次超額，李兆言都不舍得打我，隻能讓我罰站，像現在罰小川一樣。

但小川隨了李兆言，有點強。

此刻貼著牆站，都死死捂著衣服裏的飯菜。

李兆言再一次伸手去扯衣服，小川就咬上他的手。

這一口，小川沒有留情，直到李兆言鬆手才恢複罰站的姿勢，一臉護犢子的模樣。

“不要搶我的飯，不然我就咬你！”

看著小川一連串的慣性動作，我再度紅了眼。

在監獄時，哪怕獄警通融讓小川和我睡在一起，但吃飯我和小川必須和男女一樣分開。

一次我吃得快，發現小川的飯菜被人搶了，我就開始給小川留一大半的飯菜。

我騙小川已經吃飽了，可肚子的響聲不是我能控製的。

那天，小川吃飯的動作一頓，沒有說話，可那之後，小川頓頓都能把飯菜吃全。

我以為是那些人不再欺負小川了。

原來是小川把飯菜丟進衣服護著，沒人會願意吃臟了的飯。

我蹲在小川身前和他平視，眼前控製不住變得朦朧。“小川，你怎麼這麼傻。”

明明不到五歲的年紀，應該隻照顧好自己才對。

李兆言顯然也沒了辦法，目光一瞥，看到了桌麵上的大白兔奶糖。

想到什麼，李兆言拿出了幾顆給小川，“我把這些糖都給你，你把衣服裏的飯菜都倒掉好不好？”

小川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像變了個人，乖巧的問，“這是大白兔奶糖嗎？”

李兆言點頭，下意識開口，“以前有個人就喜歡在這裏吃......”

李兆言的話沒說完，小川就脫下了衣服，他小心翼翼遞給李兆言，生怕裏麵的飯菜掉地上。

“我跟你換，媽媽喜歡吃大白兔奶糖。”

我曾在監獄裏，拿到過大白兔奶糖。

我沒吃，全給了小川，他不肯吃，我就忽悠他，“這是媽媽最喜歡吃的糖，叫大白兔奶糖，你先試試味道，這樣以後才能給媽媽買更多。”

我沒想到，隨口忽悠的一句話，小川記到了現在。

李兆言也沒想到自己會下意識提到我，回過神，沒再接著這個話題。

李兆言將小川帶回了家，之後一連幾天，都用同樣的方法哄小川正常吃飯。

小川也每天都在念叨著，讓李兆言去救我。

每說一次，小川都哭個不停，偏偏每次李兆言都沒放在心上。

這是我第一次，沒有因為李兆言的不在意難過。

畢竟，我在死前就將小川送到了傅梓逸身邊，他還不知道我的死訊。

我希望他能在李兆言的陪伴下，慢慢忘了我。

可我的想法依舊和現實相悖。

二十天，傅梓逸就找到了李兆言的別墅。

李兆言牽著小川出來的時候，傅梓逸正抱著我的骨灰站在雨裏。

以至於我分不清，在他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我能聽清的，隻有他哽咽的聲線，

“小川，我帶你媽媽來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