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人指使。
江羨魚有些出神的想著這幾個字。
那群犯人確實是有人指使,至於那人是誰?
是蘇木禾,還是江......
想到那個未念出口的名字,江羨魚忽然覺得傷口像是被人重新撕開,又重重插入無數根針,每一寸血肉都密麻麻疼。
但痛歸痛,接下來的半個月,她一邊複健,一邊繼續關注案情。
確定幾個罪犯與蘇木禾相關那天,江羨魚正好出院。
前腳剛出門,一個人影卻帶束花,立在門前。
是江馳野。
四目相對,兩人似乎都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些不一樣的東西。
直到蘇木禾捧著另一束花走了過來。
“嫂子,”她似乎還沒接到警方的傳喚,得意上前,“聽說你在家燒個飯把自己燒傷了,你怎麼這麼廢啊?”
“也就是江哥不嫌棄你,看,這是江哥特意為你挑的,他說,”笑眯眯地將花遞給她,聲音驟然降低,“說等你傷好了,就跟你離婚呢!”
“啪。”
這一聲,是江羨魚巴掌扇到蘇木禾臉上,掌聲落下後發出的清脆響聲。
她抬眼,微微抬頭,俯視被打打歪的蘇木禾,慢慢道:“正好,我也打算離婚。”
她抬眼,微微抬頭,俯視被打打歪的蘇木禾,慢慢道:“正好,我也打算離婚。”
說完,她寸步不讓的迎上後麵男人的目光。
剛一個箭步上前,準備質問她怎麼突然動手的江馳野,對上這雙格外熟悉,卻又格外陌生的眼睛,所有的質問突然卡在喉口,半點都說不出來了。
好多年過後,江馳野還能記起那個眼神。
默然,冷淡,還有一絲幾乎淡的看不出這失望。
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又或是一隻螻蟻。
讓後來的他後悔,又讓當時的他無意識憤慨。
但還不等這時的江馳野說半個字,江羨魚已經平靜的抽回目光。
向他遞來一份在醫院準備好的強製離婚報告。
翻到簽字的那一頁,扔給男人:“簽字。”
“簽字,簽什麼?”
江馳野內心有些無意識的煩躁,發出的聲音確實冷冰冰,“還是家庭采購,那又有什麼東西需要我簽?”
對,家庭采購。
江羨魚一個家庭主婦,需要他簽的,也隻有這種東西了。
他一邊這麼想,一邊像是要麻痹自己,連問都沒多問一句,提筆就簽。
簽得又急又快,簽的龍飛鳳舞。
而江羨魚,看到字跡徹底落下的一刻,原本還有些苦澀的心,竟莫名平靜下來。
原來心死是這種感覺,不疼不癢,像摘去一顆死掉的牙齒。
她微笑著接過那張薄薄的紙。
接下來的幾天,江馳野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藥,每日準點在家幫她上藥,泡腳。
甚至在看手指不變,做飯有些狼狽後,竟親自下廚,笨手笨腳的為她熬了一碗,有些過於稠濃的粥。
如果是剛與他結婚的江羨魚,接過粥的那一刻,定會久久動容。
不像如今,胸口隻剩下荒謬和麻木。
也是,破掉的鏡子,怎麼可能重圓?
但江馳野好像完全沒意識到這一點,江羨魚去為父母掃墓那天,他也來了。
見到墓園還有不少家屬,男人習慣性地朝著江羨魚伸出手。
“抓緊我,路滑。”
他總是喜歡在外人麵前跟她裝模範夫妻。
而江羨魚,在父母的墓碑前,也難得配合江馳野伸出手。
放完又覺得這樣實在是索然無趣。
她開口:“算了,沒不要再裝了,我已經不是你妻子了。”
話落,江馳野眉心果然蹙地更緊。
“江羨魚,我們結婚是老首長定下的,不容有失。
真要毀約,也不是你一個婦人能隨意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