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盒子裏,是江馳野在邊境演習中立功獲得的一枚二等功獎章。
當年他隨手塞進抽屜,是江羨魚把它找出來,視若珍寶地收好。
“江羨魚,你又在耍什麼小脾氣?”
“離婚?第一次,說懷疑我跟木禾的關係。第二次,為大院裏那幾句玩笑話......這次,又是聽到了什麼?你至於嗎?鬧這一次就夠了,以後別再拿離婚兩個字來要挾我。”
說完,他從大衣裏掏出一遝票據,拍在桌上。
“我托人給你弄了張去滬市的車票,不高興就自己出去逛逛見見世麵。我還要去軍區開會,沒工夫陪你瞎鬧。”
說完,他看也不看江羨魚一眼,抓起軍帽,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江羨魚沒有去碰那張票,還有票下壓著的,數量不小的一遝錢。
她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結婚三年,他寄回家的信裏,提得最多的是部隊和任務。
他給了她軍嫂的榮譽,卻像養著一隻沒見過世麵的家雀,隻在她順從、本分、不多話的時候,才偶爾給予一點施舍。
江羨魚曾試著回想兩人情意正濃時的模樣,卻發現那記憶單薄得像一張舊報紙。
確實,她的確該走。
“嫂子。”
思索間,警衛員小王從外邊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個木箱。
“這是營長讓我給您帶的,說是蘇同誌托人從省城文工團捎來的,一箱新衣裳,兩瓶麥乳精,還有幾捧蘇同 誌最喜歡的花。”
又是那個蘇木禾。
江羨魚把衣服扔進救助站,然後接過麥乳精,轉身走進廚房,當著小王的麵,把兩瓶金貴的東西全倒進了水槽。
至於那些花......
“告訴江馳野,家裏的茉 莉花,我聞著膩了,讓他回來的時候,換成白菊花。”
江羨魚記得,父母的追悼會上,擺滿了那種花,既然他覺得晦氣,那她偏要讓他日日都看見。
至於蘇木禾心心念念位置,不過是垃圾,扔就扔了,爛鍋與爛蓋,也是般配。
第二日,江羨魚卻沒能立刻走。
原因無它,隊裏為江馳野新任務勝利舉辦慶功宴,而江羨魚作為夫人,自然是被邀來參加。
走進去,江馳野瞥了江羨魚一眼,聲音淡淡:“怎麼才來?”
江羨魚沒回,隻是掃了眼坐在江馳野妻子位的蘇木禾,眸光冷豔:“沒有我的許可,她怎麼坐這裏?”
“蘇木禾是我妹妹,怎麼不配了?還是說......”
江馳野嘴角卻發出一聲嗤笑:“你又用你那小肚雞腸的心思,來揣度我和木禾?”
“是啊嫂子,”話落,蘇木禾也撅起紅唇,輕笑,“我和馳野,不僅是兄妹,還是戰友,我們這種戰友情,可不是你一個天天在家做飯的家庭主婦懂的。”
“再說了,我跟你這種隻會依靠男人的嬌花不一樣,我讀過書,當過兵,從不吸男人半點血!”
從不吸男人半點血?
江羨魚看著她脖子上那串,花了江馳野三年津貼才買來的項鏈,眸光冷冽。
本不欲多言,但下一秒,她的視線向下,掃過蘇木禾正在穿的,上麵還畫了個大大愛心的飛行服。
這是......
江羨魚目光一冷,揚起手:“刷!”
下一秒,蘇木禾身上的飛行服被她活活剝下來,露出兩截水嫩的胳膊。
蘇木禾下意識尖叫:“你做什麼?!”
“江羨魚!”江馳野也衝了過來,一把拉住江羨魚的手:“你還有沒有點分寸,今日我的慶功宴,你確定要胡鬧?”
江羨魚手骨被他捏的一陣脆響,劇痛傳來,她冷冷指著飛行服上的愛心:“蘇木禾這麼作踐我媽的作戰服,我不該鬧?”
那是她被譽為空中英雄的母親,再空中作戰犧牲後,留下的最後一件遺物......
蘇木禾此刻卻這樣糟蹋!
江羨魚心如刀絞,她伸出手,剛想帶走母親的作戰服。
可下一秒,手腕又一次被人用力抓住,再往後,是胳膊被捏響的聲音!
“哢嚓!”
聲音落下,江馳野冷淡待收回手:“不就是件衣服,木禾對作戰服的精巧修改,不是你一個家庭婦女能看懂的。”
“她是國家優秀飛行員,你呢,你又懂什麼?就會在這裏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