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顧馳光結婚七年,就因為他少一顆腎,我們從未同房。
我為他做了無數次試管,肚子上早已沒有一塊好肉,可我從不後悔。
就像他曾為我獨闖港城最大黑幫,身中八槍仍堅定護住我時說的那樣:
“扶月,隻要餘生能和你過,哪怕以性命為代價都值得。”
這次,我終於試管成功。
我拿著報告興奮地去找他,卻在門外聽見他和朋友的對話:
“你真打算要和林扶月過一輩子了?”
“這次用的是翩翩的卵,她說玩累了,想要個自己的孩子。”
“唉,既然連孩子你都隻想和寧翩翩生,又何必娶林扶月呢?”
顧馳光沉默片刻,開口依舊是一貫的清冷平靜:
“我把腎捐給翩翩後,這輩子都是一副病體。翩翩最愛自由,我怎麼忍心用婚姻磋磨她。扶月…更適合照顧我。”
我默默回到醫院,打掉了這個盼了七年的孩子,然後撥通電話:
“你說你永遠等我回去,現在還算數嗎?”
......
我剛掛斷電話,顧馳光已經趕了過來。
那張平時清冷俊美的臉上,罕見地帶著幾分焦急。
他大步走到我麵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我的額頭,試探著溫度:
“怎麼不讓私人醫生來家裏看?臉色這麼差,是不是很難受?”
他的掌心溫熱,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瓷器。
“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我避開他探究的目光,沒將我已經打胎的事情告訴他。
顧馳光皺了皺眉,二話不說將我攔腰抱起。
我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別動。家裏的醫生已經告訴我,你懷孕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心養胎。”
他將我小心翼翼地放進車裏,親自為我係好安全帶,動作比平時更加細致。
我卻忍不住揣測。
他此刻的緊張究竟是擔心我的身體,還是在關心那個有著寧翩翩血脈的孩子?
他沒察覺我的失神,隻如同哄孩子般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乖。很快就到家了。”
我看向他臉上淺淡溫柔地笑意,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如果,這個孩子我不想留下呢?”
他的神情一瞬間凝固,又很快恢複過來,順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傻瓜。是不是擔心孩子的健康?別怕,我在,寶寶一定會順利誕生。”
他撫摸我肚子時的溫柔模樣,曾經是我最渴求的畫麵。
但現在,卻隻讓我嘗到無盡的酸苦。
車外的風景飛速倒退,很快停在了家門口。
別墅裏來了不少賓客,鮮花和氣球裝點著每一個角落。
“驚喜。”
顧馳光從身後環住我的腰,溫熱的氣息灑在我耳邊:
“七年了,該給你一個像樣的儀式。”
我的心臟狠狠一顫。
七年前,他身受重傷,所以我們的婚禮辦得很倉促。
隻是宴請了幾桌朋友,連婚紗都沒穿。
這一直是我心裏的遺憾。
而現在,在我終於決定離開他的這一天,他卻給了我這樣一個驚喜。
“馳光哥對嫂子真好!七年如一日的寵愛,真讓人羨慕!”
“就是,我看得都想要結婚了。”
在賓客的祝福聲中,顧馳光緊緊牽著我,和我十指相扣地走上了台。
他誠懇地拿起絲絨小盒跪在我的腳邊:
“扶月,七年前我沒來得及給你準備。現在希望能夠補償你…”
盒子裏的鴿子蛋鑽戒熠熠生輝,捧著它的顧馳光看起來也如此誠懇。
可我卻怎麼也無法抬手接受。
我晃神的片刻,他的手機響了。
顧馳光皺了皺眉,本想掛斷,但看到來電顯示後,立即按下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生哭泣的聲音:
“馳光哥,我這邊出了車禍,司機受傷了,我一個人好害怕…”
顧馳光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無暇再等我的回答,隻敷衍潦草的抓起我的手,將戒指套進了我右手中指:
“我有必須處理的事情。扶月,你會理解我的。別和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