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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晴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看了又看，幾乎認不出眼前的人。

他在拿那八個孩子的死後安寧來威脅她......隻為了護住傅阮阮！

半晌，她心若死灰地偏過頭，逼著自己開口。

“我知道了。”

一直到海葬結束，湯晴都沒再看傅之慎一眼。

許是知道自己做的太過分，傅之慎拒絕了粘著他不放的傅阮阮，和她上了同一艘遊艇。

“就是這片海，晴晴。”

“我們以前最愛在晚上，開船來這片海域看星星。”

他的聲音在海風中飄散，顯得愈發溫柔。

湯晴指尖一顫，想起幾年前。

那時她抑鬱症還很嚴重，總覺得自己不配活在陽光下。

有一次她半夜跳海，傅之慎沒猶豫就跟著跳了下去。

湯晴在水下被漁網纏住了腳，他沒先管自己，而是用手生生撕開漁網救她。

他被割得鮮血淋漓，染紅了一片海水。

後來脫險，湯晴發現他因為在水下缺氧太久，差點腦損傷。

她氣得發抖，一邊包紮一邊罵他是個瘋子，“船上有救生圈，你先扔下來啊！”

他臉色蒼白，臉上卻滿是失而複得的慶幸。

“當時來不及想那麼多，我隻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如果一定要死，黃泉碧落，我陪著你。”

誓言猶在耳畔，她闔上了眼，掩蓋住泛濫的淚意。

周圍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是傅阮阮驚慌的尖叫，“小叔！”

緊跟著遊艇一個劇烈的顛簸，直直地撞上了一塊巨石。

湯晴猝不及防，手肘磕在欄杆上，發出骨頭斷裂的脆響！

傅之慎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緊張，他從她身邊經過，頭也不回地衝向船艙。

湯晴跌坐在地，傷口疼得鑽心。

可她隻是怔怔地看著他。

看他將別人緊緊護在懷中，聲音都在發顫，“阮阮別怕，有沒有受傷？”

看他抱起傅阮阮就走，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她。

他甚至沒問她一句疼不疼。

可明明......他從前最心疼她。

幾年前她做飯劃破了手，他連闖了十幾個紅燈，隻為帶她去急診看醫生。

回來後一邊笨拙地為她上藥，一邊安撫她：“別怕，別怕。”

他那時的眼眶真紅啊，像受了傷的人是他。

傷口隱隱作痛，痛到三年後的湯晴禁不住紅了眼。

她垂著頭，低聲地道。

“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