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日?
湯晴隻覺得諷刺至極。
她失去孩子才多久呢,他卻在給另一個女人慶生。
她抬起頭,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我沒空。”
“沒空?”傅之慎的臉色更冷了,“晴晴,你明知道她是我姐姐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養女,她身體不好,你就不能讓著她點嗎?”
湯晴終於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她從前對我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傅阮阮仗著傅家權勢,在她失憶後不止一次散播她的謠言,害她被整個上流圈子孤立。
逼得她抑鬱加重,跳了九十九次樓!
那時她赤著腳站在天台邊緣,即將一躍而下。
是傅之慎將她拉了回來,他跪在她麵前,一遍遍說他相信她,口吻近 乎哀求。
求她不要死,求她......留在他身邊。
可眼前的傅之慎卻皺著眉,語氣裏帶上了幾分不耐:“阮阮已經知道錯了,你為什麼總是揪著不放?”
“揪著不放?”湯晴低低地笑了起來,隻剩麻木。
“她的生日,憑什麼要用我孩子的忌日來慶祝?”
傅之慎對上了湯晴那張毫無血色的臉,神色忽然軟了下來。
他聲音是慣有的溫柔:“晴晴,我知道你難過,失去孩子,我比誰都心痛。”
他頓了頓,“我為我們第九個孩子,辦了一場盛大的海葬。”
湯晴的身體僵住了。
海葬?多麼可笑。
一個親手殺掉自己孩子的劊子手,如今卻要為亡魂舉辦葬禮?
傅之慎伸出手,去牽她冰涼的手指,“走吧,我帶你過去,送他最後一程。”
半小時後,私人遊艇停靠在了一片蔚藍的海域。
湯晴終究還是來了。
那是她的孩子,她該來送一程。
可當她看到穿著一襲白裙,顯得格外柔弱無辜的身影時,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傅阮阮,她怎麼會在這裏?!
傅之慎察覺到她的僵硬,立刻解釋:“阮阮不放心你,特意過來陪你。她......也想跟你道個歉。”
傅阮阮迎上她的目光,泫然欲泣:“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生日前不懂事,你和叔叔就不會吵架,孩子......”
湯晴移開目光不去看她,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傅之慎將骨灰盒遞到她手裏,聲音沉痛:“晴晴,我們開始吧。”
那壇子很輕,輕得幾乎沒有重量。
她捧著它,心如刀絞。
這是她的孩子,她甚至......沒來得及感受他的心跳。
她一步步走到甲板邊緣,正要打開壇子,傅阮阮卻突然跟了上來。
“嫂嫂,你身體不好,風又這麼大,我來幫你吧。”
她伸出手,就要來碰那個壇子。
湯晴下意識地閃避,傅阮阮眼中閃過一絲受傷,腳下卻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朝著湯晴撲了過來。
湯晴急忙躲閃,可懷裏的骨灰盒卻脫手而出!
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骨灰瞬間被風吹散,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傅阮阮被推倒在地,一邊道歉,一邊無助地望向傅之慎,“小叔,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傅阮阮的臉上。
傅阮阮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湯晴。
湯晴的手抖得厲害,“傅阮阮,這是你欠我孩子的。”
說完,她揚起另一隻手,就要朝著那張臉再次揮去!
然而手腕在半空中,被傅之慎的手死死攥住。
男人對上她憤怒的眉眼,怔了一瞬。
隨即冷冷地對自己身後的人下令:“傅阮阮,道歉。”
傅阮阮瑟縮著肩膀,臉上卻無半分愧疚,全是挑釁和得意。
“對不起啊......我隻是想幫你送送孩子。”
湯晴攥緊了手,還欲開口,傅之慎卻截斷了她的話。
他走到湯晴身邊,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
“晴晴,阮阮年紀還小,何必同她計較?”
“你也不想咱們前八個孩子的骨灰......出什麼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