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眼淚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他,隨即自嘲苦笑。
許黎霧啊,你忘了嗎?他早就不愛你了,他現在恨透了你,你怎麼還盼著他會心疼你呢?
我深吸一口氣,擦幹淚笑著看向他,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談交易。
“我下跪後,你必須把遺物給我。”
沒等周宴聲回答,我重重地跪在地上,忍著屈辱,給許柔清磕了三個頭,每磕一次,都大聲說:“對不起。”
路人紛紛舉起手機錄像,對著我嘲笑議論。
“周總以前多愛許黎霧啊,她一個小感冒,周總扔下幾十億的項目回國給她熬薑水,她看了廣告裏卡地亞的手鏈一眼,周總就把全係列都送到她麵前。”
“唉,明明從前他們那麼恩愛,都怪她媽害了她......”
聽到這些話,周宴聲垂下的手微微發抖。
我起身忍著頭暈問他,“可以把珍珠給我了嗎?”
我期待地伸出手,可下一秒,他冷笑一聲,揚手把珍珠扔向車道。
我瞳孔驟縮,瘋了般撲過去,終於在珍珠滾進下水道的前一秒抓住了它。
就在這時,一輛失控的車朝我疾馳而來——
那速度,至少有150碼!
我根本躲不開,被撞飛十米出去,瞬間倒在血泊裏。
耳邊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喊:“許黎霧——!”
周宴聲在喊我的名字。
恍惚間,我看到他朝我跑來,眼中似乎有些慌亂。
突然,許柔清大哭:“宴聲,我頭好暈,好難受......”
周宴聲的腳步猛然頓住,猶豫幾秒,狠狠咬牙,轉頭往回跑。
看著他打橫抱起許柔清的背影,我心中一片淒涼。
即使知道他是為了折磨我,才對我的仇人這麼好,可我還是好痛好痛,痛的快不能呼吸了。
最後是路人把我送去了醫院。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再睜眼,我孤零零地躺在病房打吊針,針頭不小心刺破血管,我按緊手背,艱難下床去找護士。
每走一步,渾身疼的都像拆開重組。
途徑VIP病房時,我看到了周宴聲。
他正把熱水袋放到許柔清手腕下,寵溺地刮了刮她鼻子,“知道你害怕打針,特意給你買了橘子糖。”
說完,他把糖喂到許柔清嘴裏,指尖在女人的唇瓣上流連畫圈。
我死死攥緊拳頭,眼眶滾燙酸澀。
橘子糖,是我的最愛,從前我鬧著不想打針時,周宴聲就是這樣哄我的。
他對許柔清說話的語氣,看向她時眼中的愛意,與當年對我如出一轍。
原本我以為,他寵愛許柔清,隻是為了報複我。
可現在......
看著許柔清與我有八分像的臉龐,看著周宴聲眼中的眷戀與癡迷,刹那間,我驚覺——
他是把許柔清當成了我的替身,以此來懷念那個“死在”記憶中的我。
整個世界失聲了一瞬。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落。
把我的仇人,當成我的替身去愛,周宴聲,如果你是要用這種方式報複我,那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