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掏出手機掃碼,屏保是我和周宴聲的結婚照,照片裏,我和他笑容燦爛,看向彼此的眼眸中寫滿愛意。
那時的我被他寵成最幸福的人,期待著嫁給此生摯愛。
與現在黑白遺照裏,眼神空洞、一片死寂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失神了一瞬,我手抖得險些握不住手機。
付完錢後,我拎著裱好的遺照往家走。
猝不及防,在街頭撞見周宴聲摟著許柔清迎麵走來。
“宴聲,你看哪張拍的最好?你看這張,我們在接吻誒,拍得好好呀......”
許柔清拿著他們昨晚在遊樂園拍的撕拉片,與男人說說笑笑,畫麵是那樣的親密又溫馨。
而周宴聲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是我曾經隨時可見,如今卻隻在夢裏才有的一幕。
看到我時,周宴聲忽然不笑了,薄唇抿得很緊。
許柔清卻笑著走過來,像是很熟識一般,親熱地挽住我。
“姐姐,你看,這張好看嗎?在這棵樹下,宴聲抵著我吻了十分鐘。”
我知道她在故意刺激我,所以我沒說話,可下一秒,她抓著我的手,推了自己一把,整個人向後仰去。
她重重摔在地上,隨即哭得梨花帶雨:“姐姐,你為什麼推我?宴聲,姐姐太過分了,你管管她,替我討個公道,好不好?”
周宴聲不知為何,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許柔清一愣,自己爬起來,狠推了我一把。
“是宴聲帶我去拍照的,你欺負我是對宴聲不滿嗎?許黎霧,你媽殺了他爸,你和你媽一樣是罪人,你有什麼資格對他不滿?”
說話時,許柔清眼中滿是算計。
我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果然,聽到周父,周宴聲瞬間暴怒,紅著眼瞪向我:“給柔清道歉。”
我的心狠狠一顫,死死咬著唇搖頭。
無聲拒絕。
要我給傷害我母親、毀掉我家庭的仇人道歉,這比殺了我還殘忍。
看到我抵觸的樣子,周宴聲緩緩勾唇。
“隻要你道歉,我就給你一顆你媽的珍珠,否則。”
他語氣既興奮又殘忍:“我就把剩下的四顆全部毀掉。”
他所說的珍珠是我媽的遺物,一共99顆,每一次我被折磨的讓周宴聲滿意,他就賞賜般地給我一顆。
如果可以,我死前是很想全部拿回母親遺物的。
指甲深陷掌心,我咬牙給許柔清鞠躬。
周宴聲勾唇一笑,剛要給我珍珠,許柔清突然拉住他。
“光道歉有什麼用?傷害造成後就無法挽回了,是不是宴聲?”
她的話意有所指。
周宴聲頓時咬緊腮幫,臉上的肌肉因太過用力而發抖,雙手死死攥成拳。
僵持之時,許柔清又開口了。
“宴聲,要不讓姐姐給我下跪磕三個頭,她要是道歉的誠意足,我就勉為其難原諒她了。”
周宴聲緊攥的拳緩緩鬆開,扭頭看向我,薄唇殘忍地開合。
“照做。”
我心疼得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快窒息了。
“周宴聲,你明知道她是我的仇人,你還要我給她下跪,就算你恨我,你要折磨我,你也不能用這種方式......”
積壓許久的委屈、痛苦和絕望一齊爆發,我再也忍不住撲過去抓住周宴聲的手,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浮木,泣不成聲。
“你忘了你以前有多愛我,以前我們明明那麼好,就算我家有錯,我媽對不起你,你也不能......不能對我這麼殘忍,你怎麼可以......”
我哭得撕心裂肺。
然而,周宴聲隻是平靜地看著,等我哭聲稍些後,冷漠地說:“哭夠了嗎?”
“哭夠了就下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