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腕上的劇痛讓我清醒。
我怔忡的看著眼前的人。
紅袍玉冠,白麵無須,意氣風發中還帶著些許青稚。
這......是記憶中十八歲時的顧知琰!
牆上貼著的大紅喜字、案上燃燒著的龍鳳喜燭、身上穿著的嫁衣......無一不在告知我,我似乎回到了新婚那夜?!
我竟然重生了!
上天竟然給了我一次逆轉乾坤的機會......
我激動的流下眼淚,我知道此時此刻還不是和顧知焱撕破臉的時候。
於是我快速整理情緒,將那滔天恨意生生壓下,揚起蒼白的臉,擠出一絲歉意的笑意:
「知焱,對不起,我做噩夢了,你不會生我氣吧?」
顧知焱原本憤怒的麵容瞬間化解,一瞬變的溫柔,他摸了摸我的長發:
「我怎麼舍得和你生氣呢,你定是因為那群賊人受了驚嚇,所以才會做噩夢,夫人莫怕,賊人已經全部伏誅,以後,我定護你周全!」
好一句,護我周全。
我眼底閃過諷刺的笑。
他說的賊人,是成婚前,我隨家人去上香時在路上遇到的。
過路的容少將軍毫發無傷救回了我們,京中卻盛傳我已失節。
他無視風言風語,依舊許我正妻之位,十裏紅聘風光迎我過門。
他對我敬重。
對父母、嶽父母孝順。
後院幹幹淨淨,沒有妾沒有通房。
年紀輕輕便已承爵為永寧侯。
滿京城都在說我撿了狗屎運,能嫁給這麼好的人。
可現在,昔日的好,全是算計!
「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來,我們喝杯交杯酒吧。」
顧知琰拿起一旁的酒杯,遞到我手中......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抬眸望著盞中清洌洌的酒。
久遠的記憶漸漸清晰。
新婚夜,交杯酒,入洞房......
可那晚的男人,卻不是眼前的新郎!
我倒是有些好奇,那晚的男人,到底是誰?
於是,我接過酒,一飲而盡。
「夫人,好酒量!」顧知焱目光灼灼的看著我,盡是得逞的笑意。
「知焱,我頭暈,我先躺下了。」我扶著額頭,直接躺在了床上。
片刻,顧知琰起身,將酒盞放到桌上,匆匆離開房間。
此時此刻,我開始頭暈,身子熱,眼皮打架。
「動作快些。」
這時,外麵傳來動靜。
有人進來了。
我被推到了裏麵,外側放了一個人。
那人的手搭在了我腰上,瞬間將我抱緊。
鴛鴦帳被放了下來。
有人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外麵的手腳處理幹淨些,別誤了爺的事。」
「放心吧,有了這個把柄,他再也別想和爺爭那個位置。」
「閉嘴!你想死別帶累老子!滾去守好你的門,天亮前不許任何人進出。」
說話的是兩個人。
這時,身邊的人忽然有了動靜。
他身上沒有酒味,但,又像醉了酒,埋首在我頸間哼哼唧唧。
熱氣撲在肌膚上,灼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想躲,腰肢被鐵臂緊箍著,完全脫身不了。
這種被束縛住的無力感,讓我再一次想起了白綾繞頸的一幕。
我憋著氣,反手按住身後人的腦門,費力的扭身去看。
看清男人臉龐的瞬間,我呆了呆。
這個人......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