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狗通敵判國的證據是我讓繁兒放的,他去雲家學武,是我的主意,當年雲狗害我桑家抄家流放,讓我的家人族人冤死他鄉,這個仇,我得報。」
「你也莫怪我兒心狠,他也是沒辦法,雲狗手握重兵,偏不肯交出兵權,皇上不高興,他們不死,我兒就得死。」
「還有,你占了琰郎正妻之位這麼多年,如今,國公夫人的位置,也該輪到我了。」
每一句,都是輕輕柔柔。
鑽入我耳中,卻是刺骨的冷。
「你們......」
我後悔莫及!
是我眼盲心瞎,引狼入室,害死了雲家所有人!
「安心去吧,運氣好的話,你的親兒子說不定還在地底下等你呢。」桑若菱拍著我的肩。
我愣住。
我哪來的親兒子?
我隻生過一個女兒,落地就是死胎。
夫君怕我傷心,沒讓我看一眼就讓人送出去葬了。
「當年新婚夜,同你洞房的人,是琰郎親自安排的呢。」
「他拿你換了潑天的富貴,事後卻嫌你臟,要不是府中的老不死講究家和萬事興,他都不會進你的房。」
「迫不得已在你房中留宿,都是點了入夢香的,你昏睡的時候,他都在陪我呢。」
「你生的不是死胎,是兒子,活的,想知道你兒子怎麼死的嗎?他不想留下那野種,扔到雪地裏活活疼死的呢......」
桑若菱似乎想起了什麼得意的事情,眼底閃著濃濃惡意。
我看著麵前的嘴張張合合,心頭大悖,胃裏陣陣翻騰。
桑若菱見我如此,暢快的退開,抬著下巴示意:
「繁兒,綰兒,恭送你們養母去與家人團圓吧。」
「不孝女恭送母親。」顧綰衝我盈盈拜下。
頸間的白綾驟然絞緊。
我瞬間窒息。
眼前陣陣發黑。
胸膛憋悶得要炸開。
我努力去扯白綾,卻使不上,隻好使勁蹬腿,想攢力往上頂,好讓自己喘口氣。
耳邊傳來顧繁冰冷的聲音:「母親,若有來生,別再這麼蠢。」
我徹底陷入黑暗......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我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滿目的紅色,刺激得我一陣暈眩。
「夫人,你沒事吧?」
顧知琰溫和的聲音響起。
我頓了頓,抬眸。
顧知琰一襲紅袍站在我麵前,清俊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眼中擔憂恰當好處。
「顧......顧知琰!」
我緊咬著後槽牙,心中恨意滔天,抬手拔下發上金簪,狠狠的紮向顧知琰。
「夫人?!」
顧知琰是武將,身手了得,在金簪碰到他胸膛時,他已經下意識的抬手,用手中的酒盞擋住,他愕然的望著我,很不解的問。
「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麼?」
「要你去死!」
我撲向顧知琰。
都是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他是害死我全家的禍根之源。
我雙目猩紅。
眼前晃動的全是我娘家人死不瞑目的首級。
耳邊聽到的是他們聲聲泣血的喊冤。
我狂舞著手中金簪,毫無章法,一心一意隻想弄死顧知琰為我全家報仇。
「夫人!」
顧知琰躲了幾下,耐心全無,暴喝一聲,手中酒盞砸在我手腕上。
金簪落地,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狹長的眸中帶著怒意。
「雲璨!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