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醒過來時，身上的傷口被仔細包紮過，紗布下隱隱作痛。

管家告訴我，是媽媽聽到我的叫聲，才讓江仰喊醫生過來的。

元寶也被送走了。

我身上疼痛一陣陣襲來，可心裏卻泛起一絲隱秘的歡喜。

是媽媽聽到了我的聲音，救了我。

這是不是說明，她其實也是在意我的？

那天，我終於吃到了一頓像樣的飯菜。

雖然隻是簡單的白粥和青菜，卻讓我吃得小心翼翼，生怕灑落一粒米。

正吃著，江行之抱著元寶的玩具從旁邊經過。

他眼睛紅腫，惡狠狠地瞪著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黃昏時分，我裹著元寶留下的毯子蜷縮在狗窩裏。

我在黑暗中拚命掙紮，尖叫，卻無濟於事。

不知被拖行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有人泄憤般踢了我兩腳。

我聽到了陸行之的聲音：

“這個就是害死了我們爺爺的殺人犯！”

“害得我媽媽每天都哭，趕都趕不走，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厚臉皮。”

“上次就是她跟元寶搶吃的，今天也是她害死的元寶！”

緊接著身邊又響起其他孩子們義憤填膺的聲音：

“天呐！她怎麼會這麼壞！”

“元寶居然被她害死了。我好喜歡元寶的，它那麼可愛”

“我們一定要為元寶報仇！”

這些聲音我記得，是上次來家裏的那些孩子。

被蒙在袋子裏的我很害怕很恐懼，想張口解釋。

可下一秒，麻袋口被扯開一道縫，麻袋口被扯開一道縫，幾十隻毛茸茸的東西被丟了進來。

是我最害怕的老鼠！

在山裏時，家裏就有好多老鼠，會偷我僅剩的食物，還會咬我。

黑暗中，老鼠的眼睛亮著綠光，還吱吱叫著爬向我的身體，尖利的牙齒咬破我的皮膚。

小孩子的惡意是最直白也是最惡毒的。

看到我在裏麵掙紮大叫，他們卻拍掌大笑起來。

“活該！”

麻袋口再次被紮緊，下一秒，我被淩空抱起，狠狠拋了出去。

“噗通！”

刺骨的冷水瞬間從四麵八方湧來，淹沒了我的口鼻。

我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水缸裏。

窒息感像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嚨，冰冷的液體灌入鼻腔，嗆進氣管。

意識在一點點抽離，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去的那一刻，一雙手猛地抓住麻袋，將我提出了水麵。

還來不及吸進一口完整的空氣，那雙手再次一揚。

我連同濕透的麻袋，又一次被狠狠扔了出去。

我重重摔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清醒過來，渾身像是散架般的疼痛。

我一個人拖著殘破的軀體走回了家。

回到家時，夜色已深。

主屋的燈火早已熄滅，隻有門廊有一盞昏黃的燈。

狗窩前放著一碗還溫熱的飯菜，我狼吞虎咽地吃完，蜷縮著鑽進狗窩。

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在半夢半醒間輾轉反側。

突然，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

一個帶著寒氣的人影鑽進了狗窩，我驚恐地想要尖叫，卻被他死死捂住了嘴。

借著月光，我認出了這張臉。

是上次來做客的人之一。

“別動，”他喘著粗氣，另一隻手粗暴地撕開我的衣服，“讓叔叔好好疼你......”

我拚命掙紮，雙腿亂蹬，卻被他用膝蓋死死壓住，還迫不及待也拉下了自己的褲子。

他滿臉淫笑的靠近我：

“你長得真漂亮啊，真嫩，叔叔最喜歡你這樣的小女孩了。”

“你想要什麼，叔叔都給你好不好。”

“你叫也沒人會幫你的，叔叔知道，你媽不愛你，你爹去坐牢了，你不如以後就跟著我。”

我的身體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痛得我眼前發黑。

他的動作越來越粗暴，我的指甲在狗窩的木板上抓出了深深的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滿足地離開。

我蜷縮在角落裏，渾身發抖，眼淚無聲地流淌。

我好害怕。

恐懼驅使著我，生平第一次衝進了屋內，跌跌撞撞闖進了媽媽的房間。

在媽媽震驚的眼神下抱住了她：

“媽媽，媽......剛剛有人欺負我！”

媽媽像是被燙到般猛地推開我，抬手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你幹什麼！別碰我！”她尖叫道，

“你是那個賤人的孩子！別碰我！”

我摔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大手拽了起來。

江仰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拖到室外。

“我警告過你，”他眼神裏帶著嗜血的殺意，“離她遠點。”

窒息感讓我拚命掙紮，他的手指卻越收越緊。

“她讓你幹嘛，你就幹嘛，哪怕是讓你去死。”

他猛地鬆開手，我癱軟在地，劇烈的咳嗽著。

“你要是再敢打擾她，我就把你送回那個人販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