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刻,我這才從被人侵犯的恐懼中清醒過來。
想說的話梗在了喉嚨裏,控製不住的渾身發抖。
我蜷縮在冰冷的地麵上,終於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家人,我一直是孤身一人。
第二天,媽媽的朋友來了。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阿姨,一看到媽媽就抱著她哭起來。
阿姨還帶來了一個很可愛的小妹妹。
趁著大人進屋說話,那個小妹妹跑了出來。
眼看著眼看著一輛車疾馳而來,就要撞到她。
我奮不顧身地撲過去抱住了她,跟她一起滾到了旁邊的草地上。
那輛車落荒而逃。
“小寶!”
漂亮阿姨衝了過來。
媽媽也憤怒的將我推倒在地。
我猝不及防地倒下,腰部狠狠撞上旁邊突出的鋼筋。
伸出來的鋼筋,深深紮進了我的身體裏,血流不止。
劇烈的疼痛讓我慘叫出聲,溫熱的血液瞬間浸透了單薄的衣衫。
我顫抖著手想捂住傷口,媽媽卻又過來劈頭蓋臉打了我一耳光:
“你別碰她!”
“你到底要害死幾個人才夠!我上輩子欠你的嗎?!”
“你當初怎麼就沒被那個畜生打死!為什麼要回來禍害我們家!”
這時,家門口跌跌撞撞的走過來一個老人,媽媽以為是乞丐,剛想叫管家趕走他。
下一秒,卻失聲驚呼:
“爸!”
我認出了那張臉。
是在村子裏向我問路,後來被“爸爸”打死的老人。
失血過多讓我眼前發黑,最終失去了意識。
江老爺子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急切地詢問手機照片裏的小女孩在哪裏。
管家搖搖頭,他又急切地讓管家取走我和江仰的毛發去了一趟醫院。
我在病房昏迷了兩天。
鋼筋傷及腎臟,我被摘除了一個腎。
沒有一個人來看我。
直到第三天,從外地出差結束的江仰才麵色陰沉地出現在病房:
“你不能再留在我家了,我已經給你找了一個好的領養家庭。”
“他很快會移民去美國,你跟著他,以後別再回來了。”
我知道,這是徹底的拋棄。
但我隻是沉默著點點頭。
“這是領養你的人,你現在就跟著他走吧。”
他側過身,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我抬起頭,卻嚇得捂起頭,驚聲尖叫起來。
那個人,分明就是前幾天侵犯我的人!
那個男人卻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舔了舔嘴唇。
“小美女,跟我走吧,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還特意加重了“照顧”兩個字,讓我瞬間回憶起那個夜晚的疼痛與恐懼。
疼痛和恐懼讓我徹底崩潰了,我猛地跪倒在地,死死抱住江仰的褲腿:
“求求你,不要把我給他!我什麼都願意做,每天打我罵我都行,求求你讓我留下來!”
江仰愣了一下,但他隻是皺了皺眉頭。
“不可能。”
“小孩認生很正常,在他家住習慣就好了。”
他決絕地抽回腿,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任憑我在身後哭得撕心裂肺。
江仰剛踏進家門,看見活生生的江老爺子還沒來得及開心。
江老爺子就顫抖著手遞給他一張親子鑒定報告。
“你看看這個......”
“那丫頭在哪?那孩子的眼睛鼻子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去找小雅那天在山上迷了路,是那孩子分給我她藏的幹糧,帶我走出密林。我們剛到村口就被人發現,那些人以為把我打死了,將我的‘屍體’扔進了後山的樹林。”
“他們把我的手機拿走,告訴來找我的人說我已經死了,屍體被野狼拖走了。要不是那孩子每天偷偷給我送吃的,我早就......”
江仰皺著眉接過文件,整個人卻如遭雷擊,連老頭子說的話都仿佛在耳邊消失了。
全世界隻剩下他的心跳聲。
文件中明晃晃寫著,經DNA比對,我與人販子,無血緣關係。
我與江仰的Y染色體分型結果完全一致。
我是他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