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到古代後,我成了將軍府的“血祭”容器。
我每天被按在刑架上放血,腕間的傷口從未愈合。
一年來,我隻剩一口氣吊著。
直到那日被拖去祭壇備祭,聽見廊下兩個侍衛的低語。
“她還真信自己穿越了?”
“不過是厲懷川為了救葉沫沫,又隻有她是熊貓血才讓我們演這出戲。”
“她也真是慘,醫生說隻有白清月的血放幹葉沫沫的病才能好!”
我手中的鎖鏈哐當砸地,血珠順著指尖滴落。
當晚,“奉旨祈福”的厲懷川踏入祭壇,身後跟著麵色紅潤的葉沫沫。
我盯著那張和老公一模一樣的臉,低聲嘶吼:“厲懷川!你怎麼敢拿我的命換她的活!”
話剛落,
厲懷川震驚地看著我,隨後低下頭,一句話都說不出。
我記憶中的丈夫,隻要一緊張,總會在思考時用食指敲擊著物品。
現在,他就無意識地敲著。
旁人都沒發現。
可葉沫沫像隻受驚的兔子直接往厲懷川懷裏縮,帶著哭腔說:
“懷川哥哥,這祭品竟然敢汙蔑你,你可不要心軟才是!”
我不顧她拙劣至極的表情,隻是盯著厲懷川。
他沒說話,許久後才麵帶怒意,
“妖言惑眾,擾亂祭典,條條都犯戒,來人!給她喂藥,鎖上祭壇,即刻放血!”
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
旁邊的法師立刻上前掐住我,急著把一碗黑乎乎的藥汁灌進來。
不到幾秒,鐵鏈又重新纏上我的手腳。
我心裏一涼。
不再求饒,隻是笑出了聲。
這一年間,我被困在精心打造的祭壇地獄裏,每天被當成移動的血包。
沒有自由,沒有思想。
隻是一次次被割腕、取血、像畜生一樣被豢養著。
第一次穿來時,我以為自己是天命之女,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某種使命!
每次快暈倒前,隻要想到我的丈夫傅明川找不到我該多著急。
隻能祈禱他好好的,別再等我了。
可真是諷刺到極點啊!
我的丈夫,他隻是想要我的命。
藥汁被強行灌入,灼燒著身心。
我望著麵前的狗男女。
厲懷川沒有剛才的神色,隻是護著葉沫沫低聲安撫,麵色溫柔。
等我掃過去,他立刻擋住了我。
我怎麼還會心存期待呢。
身上快抽幹的血,他怎麼可能看不見?
葉沫沫探出頭,對我揚起得意的笑容。
底下的的侍衛激動高呼,
“將軍英明!將軍威武!為救葉小姐,此等犧牲乃是榮耀!”
“能為葉小姐續命,是這妖孽幾世修來的福分!”
葉沫沫立刻嬌聲,“懷川哥哥,等我的病好了,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她的捐血之恩呀。”
我譏諷地看著這一幕。
從始至終,我都隻是被隨意抽幹血液的工具,是成就他們佳話的墊腳石。
厲懷川聲線平穩,語氣擔憂問:
“沫沫,感覺可好些了?”
葉沫沫立即裝作委屈,聲音顫抖,
“懷川哥哥,就是這個女人,她的血是藥引分明是吉祥,可法師卻說,她心懷怨懟,故意為之,導致血效打上折扣!我這心口,近日越容易疼了。”
我嗤笑著,原來那麼盼著我死掉啊。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就在這時,厲懷川終於舍得看我一眼。
“嗯?她的怨恨和影響了藥效?”
他語氣很冷,毫不猶豫,
“那就在放血前,先給她清清怨氣吧!用銷魂水,把她給我泡起來,別讓我的夫人受苦才好!”
銷魂水!能放大痛覺、腐蝕意誌的毒藥,一旦泡進去,如同千刀萬剮!
他毫不在乎,隻要我在極致痛苦中被抽幹最後一滴血!
竟然這麼恨我嗎。
想到這,唯一的期待徹底熄滅了。
我被粗暴地拖向滿是綠色液體的池子,刺鼻的氣味鑽入鼻腔。
視線越來越模糊,失去意識前,我隻看到他們相擁的身影,隨後徹底暈了過去。
......
鹽水潑在臉上,我猛地清醒過來。
等看清時,厲懷川已經摟著葉沫沫走遠了。
我終於忍不住哀嚎出聲。
從前,被剜心刺骨的疼痛刺激時,我沒哭;被一次次侮辱虐待至極時,我沒哭。
如今淚水卻流下來,隻是為自己被當成傻子耍而哭。
無所謂了。
我不會再求饒、哭訴、掙紮。
因為這隻會讓他們更變本加厲,覺得我這藥引更有價值。
想明白後。
我使勁擦幹眼淚,滿眼恨意地盯著門口。
從今天開始,從前善良單純的白清月已經死了!
而此刻的我。
隻是從地獄爬出來的,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毀了你們用血砌成的戲台!
讓你們通通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