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舊的沒什麼好敘的。
無非是他從一個籍籍無名的駐唱歌手,一步步爬上頂流的位置。
而我,從一個和他並肩作戰的妻子,變成了一個被遺忘在原地的路人。
這中間,隔著一個叫陳曼的女人。
陳曼是劉嶼的經紀人,也是他的伯樂。
她是在酒吧裏發現劉嶼的。
那晚,劉嶼在台上唱著他寫給我的歌。
陳曼就坐在台下,精致的和周圍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
一曲結束,她走到後台,遞給劉嶼一張名片。
“你很有潛力,但你的歌太小家子氣了。”
“隻寫給一個人的情歌,格局太小,火不了。”
“想來找我,我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音樂。”
劉嶼拿著那張燙金的名片,回來時,眼睛亮得嚇人。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光。
我有了不好的預感。
“劉嶼,她是不是騙子?現在騙子很多的。”
他很不耐煩地打斷我。
“文婧,你懂什麼?她是圈裏有名的金牌經紀人,帶出過好幾個大明星!”
“這是我的機會,我不能錯過。”
從那天起,陳曼成了我們生活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她會以工作的名義,在深夜把劉嶼叫走。
會送他昂貴的衣服,帶他出入各種高級場合。
會不動聲色地,把他從我的世界裏一點點抽離。
陳曼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她從不在我麵前表現出對劉嶼的任何占有欲。
她甚至會對我示好。
“文婧,真是辛苦你了,劉嶼能有今天的成績,你功不可沒。”
她會約我喝下午茶,送我名牌包包,展示著她和劉嶼那個世界的繁華。
她對我說:“劉嶼是天生的藝術家,他不該被廚房的油煙味束縛住。”
“你愛他,就該支持他去飛,而不是把他綁在身邊。”
她說的溫柔,卻刀刀見血。
她讓我覺得,我的存在,就是劉嶼追逐夢想的絆腳石。
我和劉嶼的爭吵越來越頻繁。
內容也從“你為什麼這麼晚回來”,變成了“你和陳曼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總是用一種疲憊又失望的眼神看著我。
“文婧,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我和她隻是工作關係,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你如果真的為我好,就應該支持我的事業,而不是像個怨婦一樣胡攪蠻纏。”
冷暴力,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甚至夜不歸宿。
我們之間的交流,隻剩下我單方麵的質問和歇斯底裏,以及他越來越沉默的背影。
他不再吃我做的飯,說外麵的應酬太多。
他不再聽我說話,說工作太累,想靜一靜。
他不再碰我,說壓力太大,沒心情。
我們躺在同一張床上,卻像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我的心,在這一日複一日的冷漠裏,慢慢變冷變硬。
直到徹底死去。
劉嶼又喝了一杯酒。
臉頰泛起了紅暈。
“文婧,你知道嗎?我這十年,過得一點都不好。”
“我每天都在工作,每天都在趕通告,身邊圍著很多人,但我還是覺得很孤獨。”
“我常常會想起我們一起開燒烤店的日子。”
“雖然窮,但是很快樂。”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這些話,如果是在十年前,或許還能讓我心軟。
但現在,我隻覺得諷刺。
“那你為什麼不回來?”
我問他。
“在你還沒有那麼火的時候,在你還覺得孤獨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他被我問住了。
最終,隻是苦笑了一下。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