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睜眼,謝明川連一個護工都沒給我留下。
我撐起身體伸手按響呼叫鈴,來的卻是陳婉。
“裴音姐,你不用緊張。你現在這樣也不需要我再做什麼了。”她輕笑一聲。
我不願理會,看向窗外。
她在房間裏踱步,
“有些事情非我本意,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的命數吧。”
“可是就這樣你還不對謝明川死心?”她不解。
“如果你是來說這些的,那你可以出去了。”
半晌我才回應。
“不,過兩天明川送我的小狗過生日,我是來邀請你的。”
她走出房門,意味深長道:
“來看看吧,你也算是生日宴的設計師了。”
我當然要去,就讓一切都了結在這一天吧。
踏進院子,我才明白陳婉的意思。
我親手給孩子滿月宴準備的布置圖和眼前的場麵別無二致。
看見巨幅的兩人一狗合照,我心裏一痛。
陳婉似乎要借這一次機會揚眉吐氣,
她邀請了一大群賓客,連老宅的傭人們都被叫過來幫忙。
我將信封袋交給王姨,又從她手上接過骨灰盒。
這時,陳婉養的那隻獵犬衝來過來。
棕色的毛發間綠色的玉佩格外顯眼。
我心下一急,趕緊追了上去。
它卻當作遊戲,也跑了起來,引得眾人驚奇。
“這誰啊怎麼追著狗跑?”
“好像是謝夫人。”
“什麼夫人,待遇還比不上那位陳小姐一根手指頭,你們沒聽說呀。”
陳婉挽著謝明川的胳膊從人群中走來,攔住我氣憤說道: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我的狗又怎麼惹到你了!”
我停下腳步,倔強地看著謝明川:
“你為什麼要把玉佩給陳婉?你明知道那是我媽......”
陳婉嬌滴滴地打斷了我:
“哥哥,我隻是覺得玉佩好看,想給小狗戴著參加派對,不是故意惹裴音姐生氣的。”
謝明川捏了捏她的臉,厭煩地對我說:
“一塊玉佩而已,這幾年我給你買的東西還少嗎,別這麼上不得台麵。”
“還給我,那是給我孩子的!”
我怒火中燒,正想上前摘下玉佩。
謝明川卻以為我要打陳婉,把我重重往後一推。
“差不多行了,小婉說的也沒什麼錯,孩子都沒了,不如廢物利用。”
我撲倒在地,骨灰盒被摔開,裏麵的骨灰撒落一地。
我趕忙用手一點點攏住,身邊議論紛紛。
“那是骨灰嗎?什麼情況。”
“今天不是生日會嗎,她這是尋晦氣吧。”
那隻狗從陳婉懷裏跳了下來,衝我大吼,驚起我一身冷汗。
我下意識躲閃,仰頭看向謝明川。
從前散步,一隻小小的博美從我們身邊經過他都要擋在我的身邊。
可現在謝明川隻是冷冷地看著我,
和那些對我冷嘲熱諷的看客毫無區別。
狗撲過來咬在我的胳膊上。
尖牙嵌進肉裏,撕咬的疼痛讓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