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雨幕中一路飆車,趕到時母親已幾乎是奄奄一息。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還在涓涓向外流血。
我一時亂了動作,直直跪在她麵前想要為她止血,但傷口之多,我不知如何下手。
溫宴川像隻冷血的毒蛇在一旁淡淡開口。
“不用擔心,我讓人避開了要害,死不了。”
我氣得手直抖,想起身理論,母親卻在這時握住了我的手。
她渾濁的眼神中恢複了一絲清明。
“是小纖嗎?小纖回來了呀,快去叫你爸爸出來吃飯,我今天做了好多你喜歡的菜......”
母親的聲音越說越弱,最後直接昏迷了過去。
而我早已淚流滿麵。
“這次先給你點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招惹我。”
薛語薇站在溫宴川身邊,語氣是那般理所當然。
我憤懣地抬眸,眸底透出的殺意嚇得她一抖擻縮在了溫宴川身後。
“我記得你是懷孕了,是嗎?”
忽地,我勾起一抹病態的微笑,遣人將母親帶走,又摸上了腰間那把血跡未幹的小刀。
溫宴川擋在薛語薇的身前,渾身戾氣。
“薑纖,你不要胡來。”
我歪頭,倏然將刀調轉方向,話語中是病態的惡劣。
“讓她流產還是讓我自殺,你選一個。”
刀刃已經劃開血管,我卻渾然不覺疼。
溫宴川呼吸一滯,表情瞬間凝固起來。
他喉結慢慢滾動了幾番,緩步上前,試圖奪走我手上的刀柄。
我見計謀得逞,笑得森冷,扔掉了手中的刀。
薛語薇殺豬般的慘叫傳來。
發絲糊了她一臉,她捂住肚子,癱倒在傾盆大雨中。
溫宴川不敢置信地回頭,再看向我的目光中全然沒了昔日的溫柔。
“我當初就不該救你。”
他咬牙切齒,似乎想用盡所有惡劣的詞對我辱罵。
“你就應該同你那父親一起下地獄去。”
我毫不在意,淡淡掀起眼皮。
“溫宴川你別忘記,你的命也是我救的,你的偏癱也是我掙錢治的。”
“你擁有現在的一切,都是我拿命換來的。而你,從始自終隻是我手底下的一條狗。”
溫宴川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他被霸淩,在裏麵過得連野狗也不如。
是我在他快要餓死的時候,將他帶回了家中,自此為他提供一切生活需要。
在我重度抑鬱期間,因為他的一句話,我拚死拚活地將公司拉扯壯大,甚至為了拿下項目多次喝酒喝到胃出血進急診。
我曾想著,既然我將他撿了回來,既然他救了我一命,既然他願意與我一起做亡命鴛鴦,我就有必要給他一切他值得擁有的東西。
但如今,一切都變了。
他叛心了,我也沒有必要繼續與他糾纏。
幾聲炸響,溫宴川肩膀出現血窟窿。
他跪倒在我麵前,嘴裏卻還在咒罵著。
我斂眸決絕離去,不再理會他們。
隻是我沒想到,隔天夜裏,溫宴川拿到了家中安保係統的按鈕。
他關閉了一切安保措施,遣散了巡邏保安。
而我對此渾然不知。
當噴了昏迷藥的手帕捂住我的口鼻,意識昏迷前見到溫宴川模糊的身影,我才驀然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