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離婚禮還有十五天,溫宴川一次也沒回來過。
我收拾完了所有的行李準備離開。
薛語薇卻帶著兩個保鏢闖進家中。
她直接甩給了我一張孕檢單,趾高氣昂地睥睨著我:
“我已經有了宴川哥的孩子,溫家女主人的身份隻會是我。”
“哦。”
我不鹹不淡地應了聲,不想再摻和他們之間的事。
她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恨恨地將高跟鞋踩得哢哢響。
還未等我反應,兩個保鏢便上前拽著我的頭發,一腳踢在我的膝蓋上,逼迫我跪下抬頭仰望薛語薇。
頭發牽連著頭皮被扯起,痛得我眼眶蓄滿了淚水。
她卻得寸進尺:
“知道為什麼宴川不喜歡你嗎?因為你可不是處,哪個男人會喜歡不潔身自好的女人?”
薛語薇嗤笑著拍拍我的臉,麵露鄙夷:
“你媽也是可憐,生了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不僅被人玩壞了,就連她的病都不能給她治好。”
一句話,勾起了我昔日所有的不堪。
當初父親破產,走投無路之下竟以家中失火為由,騙我進入一間酒店房內等候。
那時的我渾然不知自己即將麵臨的是慘無人道的惡魔。
我被硬生生折磨了一宿,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
父親來接我時,眸中閃爍著商人的精明。
他佯裝心疼地擦去我眼尾的淚痕,粗糲的掌心每摩挲一次,就令我想起前一晚的惡心。
“纖纖,爸爸也是迫不得已,隻要有錢才能東山再起,我們家才能過著和現在一樣的生活。”
他想犧牲我一個人,換取他的一己私欲。
但他的算盤打錯了,他被逼跳樓。
父親去世的消息和我被侵犯的消息一並傳到母親處,母親一夜白頭,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
我也因為抑鬱症,選擇跳河自殺。
是溫宴川舍命相救。
那段時間他寸步不離我,生怕我再做什麼傻事。
無數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他總是抱著我安慰。
“沒事的,一定會熬過這一切的,我會讓所有傷害過你的人付出代價。”
他沒有撒謊,曾經折辱我的惡魔離奇身亡,下半身血肉模糊。
薛語薇掐住我的脖子,窒息的感覺喚回了我的思緒。
我摸索到風衣口袋裏的小刀,狠狠紮向她的手臂。
她尖叫著鬆了手。
一名保鏢慌亂著給她止血,另一名拽著我的頭發更加發狠。
我好似聽到頭皮撕裂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嗚咽聲從喉嚨中溢出。
溫宴川就在這時回到了家中。
保鏢下意識鬆了手,徹骨的痛使我渾身癱軟在地。
他先是見到我臉上的血痕,呼吸一滯,倉促取出帕子,想要替我拭去。
但在看見薛語薇手臂剛剛止住血的刀傷時,怔愣在原地,神情複雜地望向我。
“你幹的。”
肯定句的語氣不需要我承認。
他滿眼心疼,慌措地將薛語薇抱在懷中,低沉的嗓音中慍意非常。
“語薇身體嬌軟,你為何每次都要和她過意不去?”
“她能放下前幾天的恩怨來找你道歉,你怎麼還那麼不知廉恥?”
我緩緩起身,動作之間掉落了一大把方才被扯掉的頭發。
但他置若罔聞,移開了視線。
我雙目幾近猩紅,逼問著:
“道歉?找我道歉就是派兩個保鏢將我按在地上扯我的頭皮?”
溫宴川沒有說話。
很明顯,他更願意相信薛語薇,哪怕證據擺在他眼前。
薛語薇像隻受驚的小鹿,惶恐又委屈:
“不是,我沒有。我隻是告訴姐姐我懷了你的孩子,她就發了好大的火。”
她掙脫了溫宴川的懷抱,全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姐姐如果還是生氣的話,就盡管向我發泄吧,隻要不傷害到我腹中的孩子,要殺要剮任你。”
小刀躺在地上泛著冰冷的白光。
在與溫宴川視線交彙的那瞬,我預感到不妙。
可還是晚了一步,被他搶走。
刀尖對著我的心口。
他的聲音如同索命的鬼:
“你敢傷害她,我就要了你的命。”
我不可思議抬眸。
這柄刀他也曾握過,隻不過刀尖對準的是他自己的心口。
刀刃劃開了他的皮膚,絲絲血液浸染了純白的上衣。
他的臉色痛苦又凝重。
“如果你還想自殺,那我要比你先死一步,這樣我就不會感受到失去你的痛苦。”
可如今,山盟海誓已然消散在他對別人的愛意中。
眼前的刀尖又離我近了幾寸。
“好啊,我不怕死。”
我朝他施施然一笑,語氣平靜到恐怖。
我早已看淡了生死,看淡了一切。
溫宴川沒能下得了手,在刀尖即將劃破衣服的刹那還是鬆了手。
小刀再次掉落在地。
他抱起薛語薇倉皇出逃。
沒過幾分鐘,精神病院院長的電話就倉促打過來。
見過許多大場麵的她竟是直接在電話中哭出了聲。
“薑小姐不好了!突然來了一群人,他們綁走了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