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跳河自殺時,不諳水性的溫宴川為了救我,從此落下了偏癱。
待我蘇醒,他緊緊將我摟入懷中:
“薑纖你不準死,你死了我也不想獨活。”
那時,他愛我入骨,也將我從深淵中拉起。
因為這句話,我熬過所有想一了百了的日子,從無到有,白手起家。
也因為這句話,我在地震廢墟中不吃不喝硬撐了七天。
養病期間,他的青梅卻拿著由數百張翻雲覆雨的照片組成的鮮花來探望我:
“發生地震時,宴川正在和我深入探討人體結構呢。”
“當時被埋在廢墟下,他還是靠我的奶才活了下來。”
無聲地對峙了許久後,我笑了,命人將她拖出去關在隔壁。
......
溫宴川趕到時,我正在百無聊賴地修剪床頭的花枝。
他紅著眼,康複大半的偏癱身體此時顫抖不堪。
“你把語薇她抓哪去了?”
他的手恰好按在我的傷口處,潔白的紗布瞬間染紅一片。
我蹙眉嘶痛著掙開他的束縛。
他這才意識到我受傷了,眉目間帶上了些歉意,蹲下身溫柔地替我重新換了片紗布。
“如果語薇說錯了什麼話,你別怪她。她向來性子直,說話不過腦。”
染血的紗布被丟進了垃圾桶,他將腦袋靠在我膝蓋上,語氣繾綣:
“能不能把她放了,要打要罰我替他承擔。”
膝蓋的觸感泛起我一陣反胃。
“是嗎?”
我反手便給了他一巴掌。
他的臉被打得偏向一側。
我又不致興地踹向他的腹部。
他悶悶哼了聲,卻絲毫沒有還手的欲望。
“為什麼?你不是說隻愛我一個人嗎?”
我拽住他的衣領,哽咽質問著。
他撇過頭去,喉結上下滾動一番,抿唇沒有說出一句話。
我頓時覺得無趣,將他推開,淡淡躺回了床上。
“在隔壁呢。”
話落,屋內瞬間死寂一片。
隔壁細小的哭聲夾雜著喘息聲透過牆壁傳了過來。
溫宴川攥緊又忽地鬆開我的小腿,呼吸變得急促,連離去的步伐都變得不穩。
第一次見他這幅模樣,是在我跳河自殺前。
彼時,他也是失去了慣常的沉穩,表露出他向來都隱藏得很好的情緒。
可如今值得他這般對待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我斂起了眸,聽到隔壁門被撞開,拳拳到肉的打鬥聲持續了半刻鐘才停息。
我終是起了身,慢悠悠地走向隔壁。
地上鮮血淋漓,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倒在一起。
我不滿地嘖了聲,抬眸看向屋內正相互依偎著的兩人。
薛語薇身上幾乎不著衣物,在注意到我的刹那,身子又往溫宴川懷中縮了縮,模樣我見猶憐。
溫宴川臉色陰沉,抱起她就向樓下走去,連眼神也絲毫沒分我一下。
我抄起過道上的花瓶就向他後腦勺扔去。
玻璃碎片在他頭上炸開,他硬是沒吭一聲。
我冷下了聲音威脅道:
“你敢帶她走,我們之間就沒有以後了。”
“我們的婚禮也作廢。”
他的腳步頓住,片刻後還是毅然決然地離去。
直至第二天天明,我也沒等到他的道歉。
對他所剩無幾的愛意,也一並在太陽初升的那刻消貽殆盡。
倒是他兄弟的電話打了進來:
“那件事考慮的如何?”
我沒有猶豫,果斷道:
“我決定了,我嫁你。”
過了好半晌,電話那頭才傳來懶散的笑意:
“好啊,那婚禮就定在你原本要結婚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