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家主的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溫裕白的表情漸漸冷下,帶著風雨欲來的憤怒。
良久,他才出聲:“好,我替她喝。”
他直接拿起保鏢手中的紅酒,開瓶一飲而盡。
緊接著是第二瓶、第三瓶......
餘舒顏看著,心裏堵得厲害。
無人不知,溫裕白酒精過敏嚴重,幾滴酒就會讓他起疹子。
可現在為了江婉,他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直到最後一瓶酒喝完,他已經呼吸困難,卻仍是堅持把江婉護在身後,冷冷地看著王家主:“夠了嗎?”
王家主不再深究,帶著傷者離開後,溫裕白這才倒下去。
昏迷前,他最後一句話是告知助理:“先送婉婉去醫院,她和孩子不能有事。”
望著他蒼白的麵色,餘舒顏忽然就很想笑。
等救護車來了,溫裕白的助理叫餘舒顏一起跟著上車,她拒絕了。
“我不是溫總的家屬,頂多算是合作夥伴,就不去了。”
說完,她徑直走向好友,把江婉變換莫測的神情拋在腦後。
等救護車離開,好友擔憂地望著她:“顏顏,你沒事吧?”
餘舒顏搖搖頭:“我隻慶幸,我還沒徹底愛上他。”
所以,心痛之餘留下來的,隻剩釋然。
她強撐著與好友一起,將酒吧的後續清理工作安排好,這才去了醫院。
溫裕白掐著她按在地上時,力氣很大,玻璃碎片刺得很深,又有酒液進去,造成感染。
因此清創時,她疼得一直在發抖,卻一直咬緊牙關,咬得血腥氣在口腔內蔓延,也不出聲。
醫生看出了她的痛苦,開始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
“剛才有個酒精過敏休克的人被送來搶救,他全程握著他老婆的手。直到醫生說他老婆和肚子裏的孩子沒事,他才放心地暈了過去......”
聽著這些話,餘舒顏嘴角揚起譏諷與無奈。
清創完畢,她去辦理住院手續時,腦後被人猛擊一下。
未痊愈的傷口再次裂開,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身處酒吧藏酒的地下室內。
室內的酒全都被清空,頭頂上不斷傳來打砸聲,還有酒瓶碎掉的聲音。
隨聲音而來的,是從門縫中不斷湧入進來的大量酒液,很快就到餘舒顏的腰部位置上。
緊接著,火柴劃亮和打火機的聲音響起,有人打開地下室大門,將火扔了進來。
“轟!”
火勢迅速蔓延過來,滾燙的灼燒感席卷了她的身體,連她的冷靜理智,都一並吞噬下去。
酒吧這個地下室很隱蔽,知道的人隻有三個,她、好友和溫裕白。
難不成就為了一個誤會,溫裕白就想要她去死?!
隨著剩下的空木酒桶漸漸被燃燒,餘舒顏越發呼吸困難。
情急之下,她想到當初地下室建成時,有一處封上的窗戶,從那裏出去直通戶外。
她強撐著跑過去,用工具箱裏的工具,在最後一刻將窗戶鑿爛。
在爆炸聲中逃出,滾了幾圈,終於活了下來。
但抬頭,她對上記者們黑漆漆的鏡頭,不懷好意地對準了她在爆炸中變得破爛的衣服,和她失態的慘狀。
在閃光燈聲中,餘舒顏在絕望中,徹底脫力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