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餘舒顏躺在樓梯下,全身的骨頭疼得像是碎了,可都不及心臟的半分疼痛。
她怔怔地看著把江婉抱進懷裏安慰的溫裕白。
難以置信他明明能看到真相,明知道她已經及時拽回江婉,
可他在確認江婉安全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推下樓梯。
溫裕白神情冰冷,“餘舒顏,多行不義必自斃。”
他話音落下,現場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似乎還有人在拍照。
餘舒顏卻忽然笑了。
她掙紮著爬起來,腦後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嘈雜的聲音一滯,眾人這才看到,她剛才滾落時,頭重重磕在石質裝飾品上。
原本潔白的裝飾品,現在已經被鮮血染紅。
溫裕白瞳孔緊縮,推開江婉向餘舒顏走去:“顏顏,我......”
“啪!”
餘舒顏狠狠打了溫裕白一巴掌。
這是結婚五年,她第一次和他在公共場合鬧翻。
溫裕白一愣,隻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悄然變化,讓他有種快要失控的感覺。
可還沒等他多想,身後再次傳出江婉慌張的尖叫聲。
他轉頭望去,餘舒顏拽起江婉,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將她推下樓梯。
再看向溫裕白時,笑容諷刺:“溫裕白,我不能白白讓你罵我汙蔑我,對嗎?”
溫裕白驚到失聲,幾步跑下樓梯,抱起哀嚎的江婉向外跑去。
望著二人背影,餘舒顏的笑容終於帶了幾分苦澀。
她強撐著給心腹打了個電話,讓她來穩定大局,並對所有參會者宣布,自己是這個項目真正的領頭人。
之後,才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助理坐在她床邊,眼睛通紅。
“餘總,您差一點就成了植物人。”
那天救護車是很快就到了,餘舒顏也很快被送去最近的醫院。
可不成想,溫裕白直接用特權將所有醫生調走,給江婉看扭傷的腳踝。
救護車隻能再次帶著餘舒顏,去更遠的醫院。
路上,她就已經休克,差點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聞言,餘舒顏麵色平靜,心中卻泛起波瀾。
原以為,溫裕白再心焦江婉的事,也不會著急到全無理智。
沒想到他竟然心狠到,想讓她去死!
她改變主意了,她不僅要溫裕白失去溫氏總裁的位置,她還要他淨身出戶!
於是她給律師打了個電話,讓他找私家偵探收集溫裕白出軌的證據,
並讓他帶著當年結婚時就簽好的,“凡一方出軌,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代她辦理離婚手續。
另外,讓助理通知業內,直接封殺江婉,並且將她做小三的事,捅去她的學校。
可沒想到不久後,律師打來電話,語氣支支吾吾:“大小姐,民政局那邊說,您已經離婚了。”
餘舒顏捏緊手機:“是什麼時候的事?那溫裕白呢?”
“一個月前......溫總依舊是已婚狀態,妻子的名字是......江婉。”
心口像是炸響驚雷,餘舒顏掛斷電話,靜靜靠坐在床上,大腦放空了很久。
直到窗外暖融融的陽光,照在餘舒顏的臉頰上,她才仿佛從冰窟裏逃出,嘲諷地笑笑。
一個月前,溫裕白的確讓她簽下過什麼。
那天是她的生日。
她出差回來,本想著給自己煮碗麵走個儀式就好。
沒想到推門進去時,是溫裕白精心為她準備的生日宴。
布景猶如夢境,紅毯盡頭,溫裕白推著自製的五層蛋糕,向她走來。
然後,為她戴上皇冠,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餘舒顏是餘家的繼承人,就算父母長輩寵愛,可也從沒感受過這樣溫馨浪漫的時刻。
關於這樣的生日宴,她隻隨口和溫裕白提過一次,沒想到他記在了心裏。
當晚,兩人纏綿一整夜。
等到後來她累得不能動了,溫裕白忽然說要她簽下什麼,她沒多想,直接印上手印。
誰能想到這一切,不過是他處心積慮地做局傷害。
剛想放下手機,溫裕白的電話就像是催命一般打了進來。
“餘舒顏!我說過,我隻是想讓小姑娘完成實習任務,你憑什麼讓人封殺了她?
“而且,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推她下樓,差點把她的孩子害死......”
“那你呢?口口聲聲說,隻是想要江婉給你生一個孩子,為什麼要騙我離婚?”
她話音落下,對麵隻剩溫裕白粗重的呼吸聲。
良久,他才聲音沙啞地解釋:“顏顏,她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願意頂著替身的身份跟著我,已經很委屈她了。
“我再不離婚,給她一份保障,她憑什麼給我生孩子呢?”
餘舒顏失望地笑了:“溫裕白,你別忘了我們是聯姻,人不能既要又要。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可以把這些事捅出去!”
“餘舒顏!”
溫裕白聲音漸高,略帶顫意:“你就非要把事做得這麼絕嗎?”
餘舒顏倒是平靜得可怕:“是,我眼裏揉不得沙子。是她打掉孩子滾蛋,還是你名譽受損,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