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開手機,微信彈出一條好友通知。
居然是楚涵之。
溫夏歎了口氣,同意了請求,反正她下定決心要離開了,有些事說清楚也好。
像是在專門等她一樣,她剛通過那邊就發過來消息。
“你知道為什麼你和穆宴霆明明結婚了,卻沒有登記的原因嗎?”
溫夏打字的手停下了,她確實不知道,原本還打算問的,隻是之後發生的事太多,讓她覺得也沒了那些必要。
“是因為你爸。”
“你爸當著整個穆家人的麵去求宴霆娶你。”
“他那段時間病得要死了,還拿出了多年前救穆伯父的事來協恩圖報,宴霆隻是為了讓你父親安心上路而已。”
“你家是還不錯,但對穆家來說壓根看不上眼!”
“穆家也就宴霆一個孩子,他遲早要回去繼承家業的,他身邊站著的人絕不可能是你。”
“溫小姐,我這人直話直說慣了,有什麼就說什麼,我也是見不得你一直被蒙騙在鼓裏。”
“大家都是女人,我這麼做你應該能理解吧!”
接二連三的消息,像深水炸彈,溫夏瞬間被炸的體無完膚。
她想過不堪,卻沒想過原來這麼不堪。
她的父親驕傲一生,臨了還要為了她去卸下傲骨。
她想起這些年穆母明裏暗裏的嘲諷,誇她有個好父親。
穆父大不如前的態度。
原來他們把她父親當成那種巴結權貴,把他們一家都當成了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人。
可明明穆宴霆知道他們不是這樣的,她爸爸,她,都不是這樣的人!
她爸爸隻是希望她未來幸福而已!
所以,她參加的聚會,那些人一口一個穆太太叫著,是不是背後裏都是嘲諷她是個為了上位連父親的命都算計的蠢蛋。
又或者是覺得她父親假清高,到死了終於露出本來麵目的偽君子。
一想到那些人在背後如何編排她的父親,溫夏的心就像被無數隻大手狠狠攥著,她俯下身,大口大口喘著氣。
眼淚無聲而下。
溫夏,你真的是蠢得可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門剛推開。
兩聲禮炮聲炸響,燈光驟然亮起,滿天飛舞的彩帶裏,穆宴霆端著蛋糕。
“夏夏,三周年快樂。”
原來今天是他們結婚的三周年。
一向穿著白大褂的人此刻帶著圍裙,精心搭理的頭發上還帶有麵屑,穆宴霆連眼角都蕩開了一層笑意。
好像回到了他們還談戀愛的那段時間。
溫夏心思微動,正準備開口給穆宴霆一個解釋機會的時候。
就聽見熟悉的女人聲音。
“穆宴霆,快快快,這菜不聽我使喚啊喂,救命!”
溫夏扯起的笑僵在臉上,穆宴霆整個人已經鑽進了廚房裏。
“好了好了,你好生歇息著吧,你簡直就是實驗室,廚房殺手,虧你還和我保證自己能做一手好菜呢,我以後再信你,真的要去看看腦子了。”
穆宴霆說著就從楚涵之身後接過她的鍋。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楚涵之反手就將放在櫃台的番茄醬抹了一點在穆宴霆的額頭上,反身從他的懷裏鑽了出來。
正好和站在廚房門口的溫夏對上眼。
廚房裏頓時安靜了。
片刻後。
穆宴霆有些尷尬的開口:“涵之和她男朋友吵架了,無處可去我就將人帶了回來。”
溫夏沒吭聲,她隻覺得有些可笑,虧她剛才還想著給他一次機會。
可現在這一幕,像是命運無意識發出的嘲弄。
溫夏連痛都感受不到了。
“那你們快點,外麵的菜要涼了。”
三人擠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氣氛就這樣不尬不尬著。
突然楚涵之站了起來。
“夏姐,上次是我不懂事了,你知道的法國大家見麵都是親臉頰的,我都習慣了,沒想到會造成你和穆老師的誤會,我自罰三杯。”
一杯白酒下肚,楚涵之皺了皺眉,溫夏沒坑聲。
她難堪的咬了咬唇,果斷拿起第二杯。
“行了。”穆宴霆的筷子砸在桌上,發出碰的一聲響,
他一把奪過楚涵之手裏的酒杯:“好好吃個飯,非要搞的大家都不愉快。”
明明是對著楚涵之說的話。
溫夏卻感受到那一直掃射自己的目光。
“對不起嘛,穆老師,如果夏姐一直不肯原諒我,我良心會不安的,我良心不安實驗也就做不好,穆老師你不氣的眉毛飛上天啊!”
楚涵之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噗嗤一笑,穆宴霆原先還緊繃的眉頭猛然舒緩,他將倒在他懷裏的人扶正。
“你呀,你以前的老師是怎麼把你放出來的。”
“我聰明唄。”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天,完全將溫夏當成空氣,桌上那塊迎著卡通漫畫的蛋糕,屬於她形象的那一塊不知道被誰切了一刀。
橫著一條醜陋的痕跡。
“你先吃,我送她回房間休息,她這人一沾酒杯就醉。”
穆宴霆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溫夏一直靜靜的坐著桌邊,她聽到臥室裏傳來的輕聲細語,也聽到帶著無限寵溺的笑聲。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她拿起蛋糕刀,狠狠切下。
屬於她的那塊位置落在了垃圾桶裏。
穆宴霆從房裏出來從身後湧住她。
“好了,現在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老婆。”
溫夏深吸一口氣,掙開穆宴霆的懷抱,將一張結婚證放在桌上。
“穆宴霆,別演戲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