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呈予臉色驟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白露曦!這種玩笑開不得!齊三爺是什麼人你清楚,別為了和我賭氣惹禍上身!”
白露曦甩開他的手,眼神平靜無波:“我看起來很像是開玩笑?”
顧呈予還要說什麼,衛蘭雪的聲音嬌怯怯地插了進來:
“呈予……我的項鏈不見了,就是姐姐剛才送我的那條……”
白露曦並未把這事放在心上,這種場合安保嚴密,仔細找找很快就能找到。
衛蘭雪卻意有所指地看向她:“剛才,隻有姐姐靠近過我那邊。不過,要是姐姐拿回去了也沒關係,反正本來就是她買的……”
她說著,眼眶微微發紅,一副受了委屈卻隱忍大度的模樣。
周圍瞬間響起竊竊私語。
“不是吧?送出去的東西還偷回來?”
“裝大方唄,背後搞這種小動作,真掉價。”
“看來是心裏不痛快,故意讓小姑娘難堪呢……”
顧呈予眉頭緊鎖,看向白露曦,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姐姐,如果真是你拿的,就拿出來吧,我可以向大家解釋是個誤會。”
白露曦的心猛地一沉,直視著他:“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人?”
她冷靜地開口:“報警吧,去查監控,自然一清二楚。”
衛蘭雪卻突然哭出了聲:
“我都說不要了,為什麼姐姐非要糾纏不休……難道非要我承認說是我汙蔑你嗎?”
她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呈予,你也不相信我嗎?”
白露曦看不慣她這副模樣:“要是沒有汙蔑,那你心虛什麼?敢不敢報警?”
“夠了!”顧呈予厲聲打斷,他看著白露曦,眼裏滿是失望和不耐,“你別再針對蘭雪。反正這種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白露曦徹底愣住了,血液仿佛瞬間涼透。
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那是他們最艱難的時候,顧呈予高燒不退,她身無分文,到處求借無門。
迫不得已,她在深夜偷了街角藥店裏的退燒藥。
事後,她拚了命多打一份工,省吃儉用,將雙倍的錢悄悄塞回了藥店的櫃台。
她沒想到,當年為了救他迫不得已犯下的過錯,有朝一日會從他的口中揭露。
成為當眾攻擊她的把柄,用來維護另一個女人。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不是吧?還有前科?”
“真看不出來啊,知人知麵不知心……”
“看著挺體麵的一個人,怎麼幹這種事。”
那些目光充滿了鄙夷和探究。
白露曦聽著,心口一陣尖銳的刺痛,比之前任何嘲諷都來得深刻。
她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可她接受不了顧呈予也是這樣想的。
白露曦定定地看向顧呈予,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愧疚或遲疑。
但他避開了她的視線,側過身,輕輕攬住抽泣的衛蘭雪,低聲安撫:“別哭,我們走。”
他沒有再看她一眼,擁著衛蘭雪,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離開了露台。
隻留白露曦獨自站在原地,夜風吹過,帶來刺骨的寒意。
她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良久,最終扯出一絲極淡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