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露曦要嫁齊三爺的消息瞬間在朋友圈子裏炸開了鍋。

“她是不是瘋了？誰不知道齊三爺克妻啊！”

“大齡恨嫁到這種地步，連這種男人都要，真是饑不擇食。”

“嘖嘖，看來是真急了。”

嘲諷的話一字不落傳進白露曦的耳朵裏，她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為顧呈予受過的嘲諷隻多不少，這點算什麼呢？

白父大手筆地劃了一筆天文數字作為嫁妝，試圖彌補多年的虧欠。

但白露曦看著賬戶裏多出的數字，心裏沒什麼波瀾。

用他的錢，她還是過不了心裏那道坎。

她準備把錢全投進慈善拍賣。

近幾年她一直默默做慈善，大概是自己從泥濘裏爬出來的，就想拉別人一把。

即便她發現自己曾經養了一頭白眼狼。

拍賣會當晚，顧呈予和衛蘭雪攜手出現。

衛蘭雪一身粉色禮服，顧呈予小心翼翼護著，姿態親昵。

甚至蹲下身為她整理裙擺。

白露曦看在眼裏，輕抿了一口酒。

曾幾何時，她也幻想過這樣的場景，顧呈予功成名就，與她並肩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他會用同樣珍視的眼神看著她，細心地為她打理一切。

可現實是，他從未為她做過這些。

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大多是為了生存而艱難掙紮。

那些浪漫與體貼，不被生活的辛勞所允許。

拍賣會進行過半，一條鑲嵌著稀有粉鑽的項鏈被呈了上來，設計精巧，流光溢彩。

白露曦立刻舉牌：“七百萬。”

她出價大方，很快就拿下。

這時一旁的衛蘭雪卻開口了：

“我才發現，這條項鏈好像更配我這身禮服呢。而且粉鑽顯嬌嫩，姐姐這個年紀，戴起來恐怕……顯得不夠穩重了。”

這話裏的暗示與挑釁，讓周圍瞬間安靜了幾分。

顧呈予看向白露曦，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姐姐，這條項鏈蘭雪很喜歡，你能不能割愛？我可以出更高的價格補償你。”

白露曦聞言笑了，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她語氣輕鬆：

“既然弟妹喜歡，拿去便是，何必談錢。就當是我這個做姐姐的，送給弟妹的見麵禮好了。”

她轉頭看向拍賣師：“這項鏈給衛小姐送過去。”

錢花出去了就行，東西給誰白露曦倒是無所謂。

衛蘭雪臉上露出甜甜的笑：“謝謝姐姐，你真好。”

顧呈予看著白露曦如此爽快，心頭卻像是被什麼堵了一下，緊皺的眉頭遲遲沒舒展開。

拍賣會還在繼續，白露曦悄然離席，走到宴會廳外的露台，想吹吹風，透口氣。

身後卻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白露曦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姐姐，”顧呈予跟了上來，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蘭雪她年紀小，有時候說話直，但沒有壞心思，你別跟她計較，項鏈我會補償你更好的。”

白露曦沒回頭，也沒說接話。

顧呈予接著說：“沒有提前告訴你我要結婚，是我不對，但我和她是商業聯姻，我需要她家的勢力……”

白露曦轉身，目光清冷：“你跟過來說這些，是怕我報複她？”

現在的顧呈予哪裏還需要靠商業聯姻來穩定地位，隻有一種可能。

“你是真的愛上她了，對嗎？”

顧呈予沉默了。

半晌，他終於承認：

“是。露曦，你給了我家的感覺，但遇到蘭雪，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如果我父母當初沒有出事，我和她本該是青梅竹馬，現在我們隻想彌補錯過的那些年。”

“但你放心，你會一直是我和蘭雪最敬重的姐姐，需要什麼，盡管開口。隻是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聽到他親口承認，白露曦的心冷得發麻，卻也感覺不到疼了。

他們原先相伴的過往，在他口中竟成了他和衛蘭雪錯過的那些年。

想要她成全，那她如他所願。

白露曦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那是當然，你可是我弟弟，我和齊三爺結婚那天，還得你來送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