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迷之際,我見到了我最不願看見的,裴景珩害怕的模樣。
“醫生!快看看,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裴景珩焦急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不,不能告訴他!我掙努力地想要掙紮起來,阻止醫生開口,可渾身卻像是被重石壓住,不得動彈。
“從檢查報告上來看,溫女士的身體指數一切正常,沒有明顯的病變,我們初步考慮,她應該是心理問題嚴重,從而引起的一係列身體反應。”
“溫女士心裏或許有什麼心結,解開身體應該就能恢複正常。”
“這不就是相思病嗎?”
謝雪瑩的嘀咕聲,正好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
醫生尷尬地笑了笑,裴景珩則是一下黑了臉。
聽見這荒謬的病情,我則是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這下我是真有幾分慶幸謝雪瑩的心機了。
心下一鬆,我感到壓在身上的那塊巨石也隨之消失,意識終於重新回到我身上。
我剛一睜眼,便對上了裴景珩那張薄怒的麵容。
“溫冉,為了個死人,把自己弄成這樣,你可真有出息!”
裴景珩冷著臉,轉身出了門去。
這次他是真的氣得狠了,連離婚協議書都是他的助理送來的。
看著上麵已經簽好的名字,我咬著嘴腔裏的軟肉,才抑製住了大哭一場的衝動。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發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又一次從昏迷中醒來,麵前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讓我以為我還在夢中。
直到裴景珩那雙大手捏住我的雙腮。
“別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我,我不是他!”
看見麵前暴怒的男人,我才猛然驚醒,匆匆垂下眼。
裴景珩收拾好情緒,又變回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
“我跟雪瑩的婚禮,要你全程操辦,索性你每天也是閑著,除了睡覺也該找點事做。”
聽見他的婚訊,我心如刀絞,卻還是低聲應好。
裴景珩極為重視這場婚禮,光是請柬就有一千多份,我日日挑燈夜戰,才在規定的時間內將親手寫好的請柬一一送出去。
他們的婚服是我在寒冬大雪下蹲守三天,才請得那位已經隱退的設計師大拿重新出山。
當她聽見我做這一切隻是為了前夫的婚禮時,覺得我簡直是一個瘋子。
彼時我正低頭整理著她需要的布料,聞言,我低頭扯出一抹笑。
“他的妻子是誰無關緊要,我隻希望他能夠幸福。”
他們的婚期將近,我也愈發感到我的生命力正在漸漸流逝。
又是一口鮮血嘔出,染濕了床單,大門被人踹開,我連忙拉下被子,將那血跡掩蓋。
“溫冉!給了你半個月時間,你就是這麼糊弄我的?”
那件由我頂著大雪蹲守而來的婚紗,此時被裴景珩隨意地扔在地上,身後還跟著哭哭啼啼地謝雪瑩。
“冉姐,你明知道我為了救景珩哥,背上留了疤,為什麼還要選一件露背的禮服來羞辱我?”
我張了張嘴,最後隻是低聲道歉。
“抱歉。”
“拿回去重做,這樣的錯誤我不希望再出現下次。”
裴景珩抱臂,眼神冷漠。
此時距離婚禮的時間不過隻剩三天,而原本的設計師已經出了國,我一個人,不眠不休地改了兩天一夜,終於在婚禮前夕趕製了出來,讓婚期得以順利進行。
此時也到了我的強弩之末,我貪念地看了眼台上意氣風發的男人,縱然又萬般不舍,我卻隻能選擇緩緩合上雙眼。
“景珩,下輩子別再遇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