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彌補謝雪瑩摔的那一跤,裴景珩將家裏的財政大權都交給了她管。
裴景珩連抽一根煙都需要向她打報告,不過他也很樂在其中。
謝雪瑩對他也很大方,每次的零花錢都幾千萬起批。
這對他們倆來說是情趣,對我來說卻是地獄。
我向謝雪瑩討要十幾塊錢,去買衛生巾,卻被她拒絕。
“冉姐,最近家裏開銷多,你用紙巾墊著也是一樣的。”
生理期可以湊活,發起病來要命的疼痛卻不容我湊活,盡管一片止疼片被我掰成兩半吃,一大瓶止疼藥也很快見了底。
我以生理期止痛為由,想要申請買止疼藥的錢,依舊被拒絕。
“哪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冉姐,忍一忍就好,別太嬌氣。”
我重新回到房間,蜷著身子,等待那陣要命的疼痛過去。
在纏綿的劇痛中,我意識沉沉地昏過去,迷糊間,我感覺到身後的床墊微微凹陷進去,一股熟悉的氣味將我籠罩,緊接著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覆上我的小腹,有節奏地按揉起來。
這樣的溫柔卻不失力道的按揉,我曾在每一個綿痛的生理期裏體會過,裴景珩的大手會輕而易舉地幫我化解生理期的脹痛。
“你對那個人留下的死物百般珍惜,就連對謝雪瑩你都有幾分關心,可唯獨對我那麼絕情!”
“你可不可以對我好一點,哪怕就一點......”
聽見男人低沉卻又委屈的嗓音,我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肺部突然傳來的刺痛及時將我從崩潰的邊緣拉回。
我用盡身體最後積蓄的力量,伸出手抵著麵前這人的胸膛,將他推遠。
“你不是他,一個贗品而已,別太拿自己當回事。”
聽見我故作冷漠的話,裴景珩渾身一僵,麵上的難過一閃而過,緊接著他額頭青筋暴起。
“溫冉!你果然沒有心!”
巨大的摔門聲,讓我的心底也跟著震了一震。
“景珩,對不起......”
第二日,我木著一張臉,坐到飯桌上,裴景珩已經先行離去,比他平時上班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他不願意見到我。
剛坐上椅子,謝雪瑩就扔了一張銀行卡過來,麵色譏諷。
“你還真是有點本事,不過裝點可憐就讓景珩哥軟了心。”
我沒理會她的冷嘲熱諷,看著桌上的卡,眼眶發熱。
景珩,總是那麼心軟。
看見我將那張銀行卡揣進包裏,謝雪瑩嗤笑了一聲。
“假清高。”
我隻當沒聽見,機械地嚼著嘴裏的食物,肺部時不時傳來的刺痛提醒我需要這筆錢。
醫院裏,醫生一邊看我的檢查單,一邊歎氣又搖頭,緊接著他麵色嚴肅地望向我。
“溫女士,你眼下的情況不能再拖了,必須立刻接受手術治療。”
溫冉盯著窗外,雙目放空,輕聲開口。
“手術能有幾成把握?”
醫生張了張嘴,訥訥開口。
“一成,但是......”
“我不做手術,麻煩給我開點止痛藥。”
醫生的話被打斷,看著麵前對自己生死毫不在意的女人,最終隻能沉沉歎出一口氣,低頭開始寫藥方。
我提著一大袋子藥走出醫院,剛過拐角處,便被突然竄出來的小男孩撞倒,藥瓶落滿地。
男孩的家長,連忙將我扶起來,又幫著我撿起地上的藥瓶。
看清這一瓶瓶都是止痛藥時,家長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
在醫院,隻有病入膏肓,連醫生都束手無策的人才會捧著一堆止痛藥回家等死。
“姑娘,去飛來寺拜拜吧,聽說那處的菩薩靈得很。”
我對著麵前這位和藹的老人笑了笑,算是謝過她的好意。
“姑娘,你別不信,我這孫子前些天還在重症監護室躺著,我看著心疼啊,我就去那寺裏請了一盞長明燈,你瞅瞅,現在能跑能跳的。”
聽見長明燈,我心中一動。
半個小時後,看見那盞寫上裴景珩名字的長明燈被莊重地供奉在廟堂上,我放鬆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就算我隻能活一個月,但我祝願我的景珩可以長命百歲。
心中有了期願,晚上我的胃口都好了些。
“冉姐,你今天去飛來寺請了一盞長明燈?那小小一盞燈,居然要十萬,真是不便宜呢。”
裴景珩被謝雪瑩這句話引起注意力,眉頭微皺。
“好端端地,你去請那玩意兒做什麼?”
看見我麵上無措,回答不上來的樣子,裴景珩麵色一變。
“你給那個死人請的?”
“你拿著我的錢給那個人供奉長明燈!”
一陣無力感,席卷我全身,我木木地看著裴景珩大發雷霆,氣衝衝地對那頭的人下令,砸了供奉的寺廟。
那張銀行卡被收了回去,裴景珩眼神恨恨。
“溫冉,對你果然不該有一絲心軟。”